这时候,周老三无比确定,周建设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是因为恶劣的天气在路上出了事,还是在县里出了事。
他希望是前者,路上受了伤,寻个人家住一两晚,把伤养好,等雪停了再回家也没什么。就怕是后者,真被抓了,那就麻烦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吃过午饭后,周老三坐不住了,对周建英说:“我去县里一趟,你好好在家,要是……要是你哥回来了就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找我,我晚上就回来。”
“嗯。爸,你路上小心些。”周建英这会儿心里也打起了鼓。
周老三沿着平时周建设行走的路线,去了一趟县城,就想看看会不会在路上碰到儿子,但他的希望注定要落空。等赶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他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最后只能找了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干坐了一夜。
天一亮,周老三就跑到了四合院,找到庄师伯,求他帮忙:“庄师伯,你帮帮我,建设前天说来县城一趟,现在都还没人影,你帮我打听打听吧!”
庄师伯瞥了他一眼:“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要只是来县城一趟不见了人,你该直接去公安局报案,让他们帮着找人才对。”
被戳穿,周老三破罐子破摔,也不瞒了,反正庄师伯干得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大家大哥不说二哥。
“这不是手头紧吗?那孩子就拿了点东西到县城卖。师伯,你帮忙打听打听,要是被红袖章抓了,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钱好说。”
“你们胆子不小啊,卖东西都卖到县城来了!”庄师伯指了指他的脑袋,“行了,等着吧,我让康子跑一趟。”
说完,他把康子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
康子冒着雪跑了出去,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给周老三带了一个非常坏的消息:“周建设前天在县里搞投机倒把,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关了起来,年前应该就会判刑。”
一旦判了刑,就无转圜的余地了。
心里隐隐的担忧成了真,周老三备受打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抓住庄师伯的裤腿,苦苦哀求:“师伯,师伯,我就建设这一个儿子,你可……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够也可以给你写欠条。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爹,我把你接回家奉养,给你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庄师伯扯开了他的手:“老三,你还真看得起我。建设人赃俱获,被公安逮了个现行,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就别为难我这把老骨头了。”
周老三不依,抓住庄师伯不放。他在县城就认识庄师伯这么一个还算有点能量的人,不找庄师伯,他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庄师伯被他缠得没办法,加之周老三又许了他丰厚的报酬。他最后答应了下来:“行,我走一趟,但我不保证结果啊。”
周老三连连应是:“多谢师伯,你的大恩大德,我周老三记一辈子。”
***
公安局新来的局长是空降下来的,庄师伯见都没见过人,他要找的也只有邹副局长了。
邹副局长听明白了他是来替周建设说情的后,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你交友很广嘛!”
这话似乎不是什么好词。邹副局长本来就不大待见他,庄师伯摸了摸鼻子,也不再绕圈子了,搬出了另外一个人:“这周建设是姜瑜的继兄,看在她的份上,通融通融,从轻处罚呗!”
“姜瑜的继兄?”邹副局长的脸拉了下来,“你还好意思拿姜瑜的人情来替他求情,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所谓的继兄半夜钻人家小姑娘的房间!”
啊,庄师伯的脸瞬间爆红,尴尬得无以言表,过了好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娘的,这缺德的周老三。邹副局,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相信你们公安一定会秉公执法,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周建设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去招惹那个邪门的小姑娘。他活该。
庄师伯阴沉着脸回了四合院,二话不说就让康子把周老三赶了出去,当着他的面把大门甩上了。
周老三求助无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又到公安局门口站了好一阵,终究没敢进去,到了下午才灰溜溜地回去了。
因为周建设被抓,周家顿时陷入了一阵愁云惨雾中,周老三整天板着个脸,四处托人找关系,想把周建设捞回来,再不济也能从轻处罚,少判几年。冯三娘天天以泪洗面,周建英动辄就发火。
姜瑜从他们的反应中猜到了事情大致的进展。不过她没去找邹副局长证实,一是因为最近下大雪,路面结了冰,不好走,二来则是不想跟邹副局长来往过多,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小年到了,梁毅这时候应该坐上了火车,他很快就要回来了。姜瑜琢磨着他回来了之后,该怎么安置他。周家现在是多事之秋,等他把周老三揭穿后,周老三肯定会恨死梁毅,所以周家是肯定不能住的。
那只能让他去住村长家或者是胡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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