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假你再判断不迟。”
贤王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慢慢提问:“落樱阁有多少樱树?”
我看向玄瑚,玄瑚回我后,我对贤王说:“落樱阁院墙内有八十一棵樱树,其中五棵花开的不好,你曾经想把那五棵树挖掉,玄瑚说那它们也还是在春日里努力盛开的,挖掉只能做柴火烧也太可怜了,所以那五棵树直到现在也还种在院子里。”
贤王听了,依旧缓缓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总要饮你的血才能活命,对此你我有何约定?”
玄瑚又低低与我诉说,听到她的话我先是有些意外,见贤王在等我回话,我才轻咳一声,“咳,玄瑚说约定有三,第一只割手腕取血;第二玄瑚胆小,自己没有勇气动手而你的刀法更为利落,就交由你来割血;第三,割血前不要告诉玄瑚,并尽可能不弄疼她。”
贤王神色露出忧伤,我心里也开始嘀咕,原来在落樱阁汤池里面贤王遵照约定来割我的手腕,我却并不知道情况,还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补充道:“贤王,那次汤池……我不知道你与玄瑚有此约定。”
贤王摇摇头,“罢了,罢了。”
什么罢了?
我等着他继续问我问题,他却半晌没有出声,等他抬头望我,我看到他脸色惨淡如死人一般颜色。
“瑚儿。”贤王唇齿微动。
我对贤王说:“玄瑚就在你面前蹲着,你有话就说吧。”
贤王对着空气凝望许久,将十年前的回忆,清清楚楚的跟玄瑚讲了一遍。
十年前,夜幽确与玄苍交好,好到就连玄苍国舅企图篡位,玄苍皇帝玄雎都是找了贤王的父皇帮忙。
那年帝衡先皇病逝,幼主刚刚登基,玄苍国舅就串通皇后一道,在玄苍皇宫里挟持了皇帝玄雎与诸位皇子。
夜幽端王领兵于皇城内压制国舅反军,夜幽贤王则率军冲破皇宫宫门,一路杀入灵木谷,然而还是晚到了一步。
玄苍国舅已经将玄雎与众皇子斩杀在政殿之内。
许是皇后并未料到自己的哥哥会如此狠绝,竟然连她的儿子也一并杀害,贤王抵达时,皇后正剑指国舅,见贤王举兵闯入,自知没有生路,用剑抹了脖子。
贤王受夜幽皇帝之令,若玄苍皇帝罹难,便要杀尽谋反之人,于是才有了七岁的玄瑚赤足跑进大殿,看到贤王正大开杀戒的一幕。
可是大殿里的夜幽皇族死光之后,没有人能够证明夜幽是来助玄苍平叛的。事发时还在殿内的国师暮长烟,已经趁乱逃离,从此之后,夜幽就背上了将玄苍灭国的骂名,一背就是十年。
玄苍皇室仅存玄瑚公主这一血脉,被贤王带回夜幽,本欲在公主成年后将真相告知,可玄瑚公主性格极为柔弱,贤王怕玄瑚承受不了自己母后即是叛国元凶,贤王就迟迟未能开口。
玄苍国灭之初,玄苍人口诛笔伐,贤王的父皇难以忍受,恐玄苍之事也会动摇夜幽的根基,只能开始镇压。但对玄苍的镇压也让夜幽皇帝内心饱受折磨,终于在三年前,皇帝昭告天下将玄瑚公主赐婚端王后,一病不起,直至今日。
玄苍之事,在夜幽也就渐渐变成了忌讳,夜幽的皇室与大臣都不敢再去提及。
对于端王和贤王来说,当年发兵去玄苍本是帮忙平叛,却平白被误会成奸佞之辈,心中亦有愤懑,他们的父皇无力料理朝政后,一应政务均由端王处理,对玄苍的镇压也就变得更加果断严厉。
话到这里,玄瑚已经听得怔在那处不知该作何反应,我心里也是不胜唏嘘。
端王这时又走到我跟前问我:“暮长烟目睹一切真相,今日却串通帝衡扶你继位称帝,这其中是何阴谋,你自己也想一想吧。”
我既不熟悉暮长烟,也没经历过十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如果让我判断,我还真不知该信哪边。于是我戳戳愣了半天的玄瑚,“玄瑚,你如果还承受的住,我能不能问问你,你是否愿意相信暮长烟?”
玄瑚犹豫片刻,尽管一脸的悲伤,也还是回我:“薇姐,无论如何,暮长烟是玄苍人,是我玄苍的授命国师!”
“好。那你可信贤王说的?”
玄瑚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你若难过,便哭一会儿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我摸摸玄瑚的头,她果真走到一旁去,蹲在地上低低啜泣起来。
我先看向贤王说:“贤王,玄瑚信你的话,我也愿意相信。但是十年来你隐藏真相,禁锢玄瑚,你可以说是在保护她,可是你是否想过,她愿不愿意被你这样对待?你断了她的生念不假,无论是玄瑚还是我,都不可能再留在夜幽任你摆布。”
说罢,我再转而面对端王,“端王,无论暮长烟是什么打算,你将玄瑚已死,由我寄生的事告诉给他,都改变不了他要给玄苍立新帝的决心。他是玄苍授命国师,他自有他的手段,即便我的灵魂不是玄瑚,我这一身血脉却做不得假,只要我有心重建玄苍,你以为暮长烟还会理会你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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