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结结实实地放了几天假。
陶陶嚷着要去丽江旅行,却因那边连日下雨作罢。
十一假的第一天,大院的电影院循例开了,整天免费放一些红色怀旧影片,跟电影频道似的。军区里组织士兵观摩了几次后,电影院基本上就没什么人去了。
江宁逮着这个机会,总是约其他三人去电影院里聊天。
对江宁这种电影发烧友来说,坐在大银幕聊天这种只有张艺谋才能有的待遇,是最奢侈的放松。
以沫本来以学习为理由推拒,却被江宁直斥“迂腐”“书呆子”“木头”。以沫知道在这种事情上逆了江宁大少爷的意,准会被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好去了。
这天晚上,他们四个又去看电影。
大抵是最后一天的缘故,放映人员播了一部英语原声片。这样一来,连原本坐着的三四个人都走了。
陶陶好奇地说了一句:“什么状况啊?连字幕都没有,玩儿谁呢?”
“我好像听到德普的声儿了?我知道是什么了,大片儿!”
以沫瞄了眼银幕,是一部风格诡异的哥特式动画片,画面阴郁,人物造型也古怪奇特,完全不同于她喜欢的迪士尼。她仔细听了下台词,只有个别几个单词能听懂。
她侧头看了眼他们,他们似乎都没有听力障碍,都认真看了起来。
在自尊心的驱使下,以沫也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好在该片的画风很空灵奇诡,光看画面也是一种享受。看着看着,以沫就看出了故事脉络,脑子里的函数题便被浪漫唯美的故事压了下去。
随着剧情的发展,以沫听见身边传来压抑的呼气声。
她眼角轻轻扫了过去,见陶陶咬着唇,紧紧憋着气,努力地将眼泪往回憋。
以沫收回眼神,暗想,不知道刚才电影里的新郎对新娘说了什么誓言,竟然让陶陶这样感动?
一念转过,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刚才,他说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以沫就为自己在陶陶面前露出无知一面而脸红。
陶陶的没有立刻回答,以沫以为她没听到,暗暗出了口气。这时,她低低说:“r y. e,i w y dss. wh, i e.”
她的语速很慢,发音很清晰,以沫却也只勉强抓住后半段几个关键词,她发挥联想拼凑了一番,估计大意是“用蜡烛照亮你的黑暗,用这枚戒指,请求你嫁给我”。
她咀嚼了下这段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正自出神间,身边的辜徐行忽然开口:“刚才他说的是:执子之手,承汝之忧。愿为甜酿,盈汝之杯。愿如明烛,为汝之光。永佩此誓,与汝偕老。”
以沫懵然“哦”了一声,等她慢半拍把全句吃透时,那句“愿如明烛,为汝之光。永佩此誓,与汝偕老”如一道闪电般从她脑海中闪过。
那些辗转反侧,无法成眠的夜里,是谁用光明驱逐了她的黑暗?又是谁执着她的手,分担了她的全部忧伤?
一股暖流从以沫心底涌出,呼啸着流向四肢百骸,五味杂陈的酸涩甜蜜自心里侵上鼻根,她微微吸了口气,她想,人世间最美好的誓言,也就不过如此吧?
*
以沫走出电影院时,心底涌动着一种求仁得仁的幸福感:她找到了他也爱她的明证。
她一路上掩不住地微笑,眼神里流光溢彩。虽然她始终静默,但是这种快乐很快还是波及到了身边的人。
江宁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你乐呵什么呢?”
以沫飞了一个“我不告诉你”的眼神,笑得弯了眼角。
江宁从未想过一个素淡如百合的女孩居然也可以露出那么夺目的笑颜。他失神地看着她软软的笑,心神不知不觉地晃了一下。
那天晚上,以沫揣着她的小欢喜躺在黑暗里,翻来覆去地傻笑。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睡,只恨不得翻身而起,随便拉上一个陌生人诉说,她有太多欢喜,太多憧憬,太多忐忑,太多患得患失想要表达,她一点也驾驭不了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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