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从嫁进来的那天起,就哪里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就像是来讨债的鬼。可是她真的让白宇轩痊愈了,冲喜是成功的。
道长的声音淡然:“目前就只见到那么一个红衣鬼影,若是有其他的,也只能等对方自己冒出来才知道了。我那日看过了,贵府的风水极佳,问题许是出在祖宅,或者人上面。解铃还须系铃人,贫道暂无他法。”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人。
白老爷放下茶盏,询问地看向他。
“先生,”来人恭敬地说,“城西教堂传来消息,威廉神父突然吞枪自尽了。”
道长悚然一惊,睁开眼睛,手指弹跳一下,很快闭眼默念经文。
白老爷平静似有忧虑地看着他,说:“看来,那个红衣女鬼找上门了。是我白家连累了他。”
道长再没有睁开眼,只是摆手示意送客。
白老爷坐进车里,离开之前,那穿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询问请示:“先生,需不需要……”
他抬手,隐晦地做了一个暗含危险的举动。
“不用了。”白老爷淡淡地说,“总不能都死光了,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惹人注意。”
“是。”
……
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道观内的道长拿着拂尘的手抖得厉害,经文都念得磕磕绊绊。
“别怕呀,我说过了,只要你照我说的做,肯定没事。”一个笑眯眯的女声说道。
正是那手持长烟杆,脸上满是神秘纹络的巫女。
道长哭丧着脸,抖抖索索:“那洋人神棍都被灭口了,你说我没事……是替人保证的,还是替鬼保证的?”
巫女露出一个略显夸张的惊讶表情,眼眸还是笑眯眯弯着,好像从来没有完全睁开过:“不会吧,你还真的相信是鬼杀了威廉啊。说说看,从业这么多年,你见过几只鬼?”
道长苦大仇深,颤抖的手指竖起一根食指:“就这回,我亲眼所见!”
巫女笑得直不起腰,神秘姣好的面容却高高仰着:“冤有头债有主,人家正主白老爷都安之若素,你怕什么?等白老爷也死了,再怕也不迟啊。”
一听这话,道长突然平静下来,若要白老爷死才轮到他,那他可有的活了。白老爷那种人,他见得多了,最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面相。
跟一般人所谓的积善之家,福泽延绵子孙后裔,故而长命富贵不同。在道长眼里,这是眼界比一般人高,心性比一般人果决,手腕比一般人狠。故而目光长远,无往不利,吃尽天下小鱼的大鳄。但话也说回来,这种人也最容易一着不慎翻车横死。
想到这里,道长看向一旁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巫女。
当日他离开白公馆,这来路不明的少女跟着他,笑眯眯的威逼利诱他带她去找和尚。
道长一听白夫人众目睽睽之下失踪,加之他确实看到突然出现的红衣鬼影,一时骇破胆。
他见多了富贵人家里的人心鬼祟,原本就对白公馆内里的阴私龃龉多有揣测,和尚这时候跑了,显而易见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这时候听到这巫女说,和尚有可能被灭口,那还得了。
于是,道长一溜烟跑去一处破宅子,那是他跟和尚商定的秘密接头处。
等了大半天,和尚也没有出现,慌得他立刻就想带上细软跑路。
然而这来历不明的巫女却拦下了他:“你若跑了,你猜是鬼先找上你,还是人先找上你?”
“鬼是什么鬼?人是什么人?”道长那时候就看出来,这小姑娘古怪不一般。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问你那鬼是什么鬼。你若是没答好,来的人,就是杀人灭口的人。”
“那我还不赶紧跑。”
“你在上海,众目睽睽看着,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不会真的杀你,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你若是跑了,不是你心虚就是对方心虚,反正也没人知道你的死活,你若是那人,你杀还是不杀?”
杀,当然杀。
于是道长回到自己的道观,没多久就见到白老爷来访。
不着痕迹告诉他,那个洋人神父死了。
这简直就是威胁!
“你为什么要让我告诉白老爷,那个红衣鬼影姓尹?”道长疑惑地问巫女。
巫女笑眯眯的说:“因为白夫人说她姓尹啊。因为某人的剧本需要那只鬼姓尹,不然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道长听得稀里糊涂,突然觉得这巫女若不是一开始就跟他们在一起,真比那个红衣鬼影还像鬼。
这么想着,还不等他害怕,那巫女却已经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这人一走,他反而开始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去找神婆,既然你这里找不到和尚,自然只能从她那找了。”
道长看着巫女走远的背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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