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给卫父端茶,说:“卫庶常都等着急了,老哥你怎么才来?”
卫父说报信的到他家那会儿正赶上收稻谷,要出门不得安排一下?前后忙了一阵,全都搞好了才走的。七月底出门,路上颠颠簸簸到京城就这会儿了。
“那这一路挺辛苦的。来坐,老哥你坐下歇会儿,我安排一下带你过去。”说着冯梁还往店外看了一眼,问,“老嫂子怎么不进来?对了,卫庶常不是还有个儿子?才一两岁?都进来啊,进来歇会儿。”
即便冯梁这么热情招待,卫父都没好意思坐下,怕脏了人家凳子。
这店里样样东西看着都金贵得很,他碰也不敢碰,接了茶碗都没敢喝一口,又给人家放下了。
冯梁早已知道卫成是个什么家境,卫父这个反应也不奇怪,他没硬劝,喊了个人上柜台看着,说要出去会儿,才带着卫父出去了。
毕竟是举家搬迁,就算带的东西再少,行李还是有些,马车上行李没卸下来,赶车人也在一旁等,就看见卫父跟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来了。
中年人倒是没往赶车人那边瞧,他一出来先招呼了吴氏,跟着就看向被吴氏抱在怀里绷着小脸不高兴的砚台。
“这是卫庶常爱子?”
听他这么说话吴氏浑身难受,但还是点点头,说:“他叫卫彦,喊砚台就行。”
听到自己名字,砚台皱着包子脸回头看了看,就见到个不认识的,他又趴了回去,趴在吴氏肩头上磨磨蹭蹭。
“奶,奶啊。”
“干啥?”
“要下去。”
吴氏拍拍他屁墩儿:“说了到地方就放你下去,等会儿。”
“要下去。”
“下去。”
“下去。”
他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往外蹦,快念上经了。吴氏假装没听见,说走,早点到地方扔他下地跑跑,这一路给他闷坏了。
冯梁看着还挺有趣,问他是头年生的?头年几月?
“他四月间生的。”
那才一岁零四个月多月,能走能跑说话也清楚,看着挺有聪明相的。冯梁算了算,卫成和夫人姜氏是岁首出门,那他岂不是八个月就离了双亲,“这孩儿还挺白胖,卫庶常和夫人出门时他没闹吗?”
“不闹?咋会不闹?你不知道他原先多黏他娘,也是人小不记事,一段时间见不着慢慢忘了。现在你跟他说爹娘他都想不起来长啥样。”
吴氏又想起媳妇儿离家时说希望他别闹,哪怕忘了爹娘都成。
现在好了,他真忘了,也不知道媳妇儿看见会不会难受。
马车里空间窄,冯梁坐不进去,他们索性就没上车,冯梁直接走在前面带路,卫父和吴氏跟着他,马车就慢吞吞跟在后面。冯梁做掌柜的,嘴皮子利索,一路走一路给卫父他们介绍,集古轩虽然没占着黄金铺面,也在京城繁华地段,卫成那院子实在很偏,要走些时候。
说到那个院子,冯梁都得感叹一声他家运气不错。
当时冯梁还帮着打听来着,本来想着三百两内估摸买不到十分像样的院落,结果那会儿有家急用钱,要卖闲置的空院子,院子偏,看着和气派也不沾边,就是个不好不坏的一进四合院。倒座房那边被原先那家改成了堆放杂物的仓房以及灶屋,其他三面又有三正两耳共五间房,家中人少住着很舒服的。
但是这年头父母在几乎没人分家,这种小院一大家子住不下,要找买家很不容易。
说白了有钱人看不上,穷人稀罕却买不起,正好便宜了卫成。
卫成出了二百两买进,跟着添了些东西,将屋子布置出来。他搬过来和姜蜜住的东厢,西厢改作书房,正房这还空着,是留给二老的。卫父他们跟在冯掌柜身后窜了好几条巷子,正想问还没到吗?冯梁就伸手一指:“那就是了。”
卫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座青砖黑瓦的院子,院子瞧着不新,却已经远远超过卫父预期,他在乡下还住着泥瓦房,只在镇上见过大户人家的青砖黑瓦房,见一回就羡慕一回。
“冯老弟你说那是三郎买的院子?”
冯梁点头说没错,随后就走了几步,准备去叫门。
这时候卫成人在翰林院,家中只有姜蜜,秋天嘛哪怕京城也还不算太冷气候还好,姜蜜搬了凳子坐在院里动针线,做到一半听见有人拍门。她将家伙事放篮子里,跟着站起来,将篮子搁在凳上,自己走到门边,问:“谁啊?”
冯梁还没来得及接腔,吴氏嚷嚷出来:“媳妇儿?是媳妇儿啊?”
这熟悉的大嗓门姜蜜哪会认不出?
她心里一颤,赶紧上前拔了门闩,一拉开就见着领路的冯梁以及跟在他后面的公婆,还有被婆婆抱在怀里好奇看过来的胖崽儿。
姜蜜眼眶一下就湿润了:“爹,娘,砚台啊……”
砚台乌溜溜一双眼盯着她看,看了会儿又回头去瞅奶奶。吴氏颠他一下:“不认识了?连你娘都不认识了?你娘出家门的时候你天天闹饭都不肯吃!全忘了?”
砚台听了这话,又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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