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监大人?”
庞绘耳边传来别人的呼喊,他眼睛动了动,似乎清醒过来。
“府监大人!”
他一睁开眼,就见自己身边围拢了一群人,是看衣着是县兵,而柳十方也在一旁。
“府监大人,您醒了。”一个县兵长连忙凑到庞绘身边来。
将他搀扶起来,这县兵长方才带着县兵进入祠堂,之看到一地尸体,那些甲士也中箭倒地。
也没见到敌人,一番清查过后,只有寥寥三人中箭不深,还能救回来,至于庞绘也躺在地上。
这县兵长不知祠堂有些什么凶险,虽然没见到敌人,但这样多的甲士都不明不白的中招了,于是急忙让县兵带着还活着的甲士与庞绘退出来。
甲士已经送去医馆治疗,至于庞绘就要带回安全之处,那祠堂也被县兵衙役团团围住。
现在庞绘清醒过来,县兵长急忙想要询问,这祠堂里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庞绘一阵头疼,捂着脑袋细细思索,“对了,是祠堂,还有那淫祀。还有那…邪神。”
庞绘想起昏厥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问道:“甲士救回来的还有多少?”
“回大人,只有三人中箭较浅,已经送回医馆救治,至于剩下的……”县兵长,犹豫了一下才道:“甲士佩戴弩箭,都带血槽。若是中箭较深,血止不住,恐怕当场送到医馆,也救不回来了。”
县兵进入祠堂后院时,甲士中箭已经有一会了,当时血流如注,几乎漫过脚面,连庞绘都是因为站在台阶上,才没有满身是血。
庞绘自然知道那甲士佩戴的弩箭射中以后是什么结果,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中悲痛。
来时带甲一卫,以为什么淫祀邪神都能对付了,没想到现在只得四人归来。
他想到当时浮现,那漆黑的身影,心中不可置信。
沉默了一会,问道:“那淫祀,现在如何了。”
“回大人,县兵进入时,祠堂里既没有人影,也无神像踪迹。”县兵长回答,他看了一眼庞绘有些迷茫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大人,标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庞绘的语气有些迷茫。
县兵长道:“标下平日也没同这些淫祀打过交道,但县志上记载,那邪神祭祀,神像至关紧要,不敢轻易挪动。”
说着了一眼庞绘。这县兵长常年在安稳,已经不是靠战功坐上的了,揣摩上司的意图才是其中关键。
见庞绘没有表态,于是接着道:“大人一班人从郡府出发,用的都是千里马,比寻常马匹更快。甚至一路上不用通关批复,驿站还有换马,一个时辰跑完了他人一日夜的旅程。”
“这样看来除非神灵通讯,不然没人能把消息传到大人前头的。标下方才在那祠堂里观察了。里面诸多死尸,都是那淫祀信徒,被杀害血祭,所以标下以为……”
县兵长没有说话,但庞绘接着道:“所以你认为,是有人设计陷害?”
“是,标下以为这就是一个陷阱,不然那祠堂中怎么没有神像祭祀,连信徒都被血祭了?”县兵长豪不迟疑地道。
“那刘老二呢?”庞绘问一旁的柳十方。
柳十方此时心中一片庆幸,还有他没有一时好奇,跟着庞绘他们进去,不然可能就是那些甲士的下场。
要知道那些甲士都是穿戴了甲胄,这才能有三人幸免,但流失这样多鲜血,之后即使伤势养好了,难免元气大伤,而若是他被这弩箭射一下,恐怕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听到庞绘的话,一个眼神下去,家丁连忙将躲在人后的刘老二带上来。
刘老二还一副恐惧,不情愿地摸样,见到庞绘后呼天抢地:“大人,不管我事啊大人,那地功神祭祀原本就是在那的。小人也是前日跟着老四他们一家去见过,后来知道是淫祀,再也不敢去了,直到今天大人来,都不知道老四他们一家都死了,大人,大人……”
县兵长在一旁道:“这刘老二倒是从小在这长大的,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面孔平时也见过。”
平时也见过,也就是说这刘老二值得信任。
一旁的家丁也道:“大人,这刘老二他家的田地,都是我们老爷的,平时收租也见过。还有刘老四,他们一家都是县里张家的佃户。”
张家就是这顺县大户,那供给地功神的祠堂也是这张家祖祠。
“那张大户一家,都被发现在那祠堂被害了。”县兵道。
庞绘站起身来,虽然还有些恍惚,但也可明白事理了,他问道:“就是说这地功神信众,都在那祠堂被血祭?”
底下县兵互相望望,没人说话,县兵长才道:“也不知,毕竟那地功神到底在这顺县汇聚了多少信徒,但死在那的大多是去祭祀时自投罗网,不然顺县失踪了这么多人,早就报官了。”
祭祀淫祀邪神,自然不敢让他人知道,去之前都要找好理由,这样一来即使失踪了一段时间,旁人也只当他事情没有办完。
“好个自投罗网。”庞绘面无表情,但两手紧紧攥着,“我们也是自投罗网罢!”
“标下有罪。”县兵长见庞绘发怒,还以为是对自己不满,急忙解释道:“标下不是讽刺府监大人,是……”
“无事,我不是对你发怒,是对我自己。”庞绘确实是对自己。他身为常德府监,接到淫祀举报,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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