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制止他继续透支身体,“炎方,其实……我没有那么笨的。”
她静静地望着他,“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在没有遇见你之前,这里只有一片白茫茫,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出现于世间。其实我能想明白,我……只不过是梅树幻化而生的一缕精魂而已,很快,就会消散的,是么?”
她微笑,并不显得恐慌,“有人来找你啦,你该回去了。”
“不,阿妙,我不能失去你……”
“不要这么傻。”她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时候,“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幻影呢?回去吧。”
他紧紧地抓住她不敢松手,“不,我不要回去。”
“炎方。”她忽然唤。
他凝望她,四目相对,他听见她说:“娶我好不好?”
他眼里有泪,应声道:“今生唯娶你一人。”
她含笑,低头轻轻一吻,然后,挥袖用力一推。
转瞬之间,天崩地裂。他身不由己飞去,看着她坐在树枝上,坐在满天昏暗无光山崩水激的世界里,遥遥微笑,点滴消散。
他拼尽力气抓住一缕散逸的精魂,紧紧抓在手里,最后的感觉,只余下掌心里熟悉的气息。
一梦无痕。
☆、廿八、从未有怨
陪着白夕一直等到晚上,那位老仙医尽了所能后便回了天宫,天悬女雯两个也被白夕打发了去,看着白夕一个人坐在床边一语不发的模样,我却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白夕叫了我一声,我连忙答应,他抬头静静地道:“阿妙,你出去帮我守着门,任何人来也别放。”
我迟疑地望望折梅,又望望他,道:“你有办法救折梅?”
白夕点了点头,脸色很平静,只道:“出去吧。”
我有些将信将疑,然而白夕此刻的样子虽平静,却隐隐有一股不可改变的坚决,我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你小心,有事情叫我,我就在门外等着。”
出来关上门,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天色已沉暗下来,最后一缕霞光都尽了。我坐在门口,听着房里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我却不知为何一直有一股淡淡的不安。
也不知白夕有什么好法子,但是细想来,他直到这时才想起用这方法,大约定然不是容易成功的,倘若出了什么事情,可得怎么办?
这般忐忑地等着,不知不觉间天已由夜转晨,天光大亮。
白夕和折梅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我既是担心,又不敢贸然进去看,犹豫了许久,忽然远远地望见一个人往这边来了,很快走到近前,看清那人的时候,我呆了呆,连忙低下头。
是溯云来了。
他的脚步很轻柔,走到我面前站住,我听到他一贯的略显清冷的声音,语气却是柔和,问我道:“折梅仙君如何了?”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白夕昨晚叫我守在门口,不许放人进去,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溯云道:“医官如何说?”
我道:“他说……他已尽力了。”
半晌无声,我微微抬眼,看见他垂眸沉吟,而后向我道:“只怕事有不测。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我想想昨日白夕那神情,再听了溯云这句话,实是再等不下去,想了想,便做了决定,道:“好。”
我转身去推门,手放在门上犹豫了一下,忽然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按在我的手旁边,轻轻一推。
两扇门慢慢打开,望见里面那情形,我猛然一惊,连忙向床边奔去,溯云已先我一步一闪而至。
床上折梅依然未醒,白夕半个身子倒在床上,竟似也昏迷了。我急急奔过去,见溯云两手分别按在两人灵台之上,片刻后,方脸色沉凝地收回手。
我急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溯云低叹道:“白仙使欲将自己一身修行渡与折梅上仙,然而折梅上仙伤势过重,白仙使未能成功,且神识又陷入折梅上仙体内,竟不能回神。”
我愣道:“那怎么办?白夕会不会有危险?折梅呢?”
溯云目泛悲悯之色,道:“事已至此,无法可救,唯听天命而已。”
我顿时有些发懵,望望白夕再望望折梅,转回头望着溯云,有些迟钝、有些茫然地问他:“怎么会这么严重的?昨天白夕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身子一软扑倒在床前,一下子所有的自责都涌了上来,昨天我明明想到白夕不会用什么稳妥的法子,明明想到可能有危险,怎么我就没有想到阻止他,怎么就这么乖乖地只知道等,不知道早点进去看看……
如果我早点想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趴在床前哭得天昏地暗,不知哭了多久,灵台中涌入一丝清明,我泪眼蒙眬地抬头,看见溯云一只手轻轻放在我头上,他的神情依然宁静而清空,眼底含蕴着深沉的悲悯之色。他说:“妙也,众生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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