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给自足,绕一圈下来毫无所获,天也快黑了。风小枫除了早上吃过几个果子,便没有再进食任何东西。她又饿又累,蹲在河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崖,哪有半点以前嚣张的样子!
林崖心疼不已,责备了自己千万遍。风小枫不吃关赏做的饭菜,他又不能带她回浮鳞山,眼下真不知如何是好。
夕阳下的小河水波粼粼,偶尔跃起几条银刀似的小鱼,煞是刺眼。林崖想到可以烤鱼来吃,可若让风小枫与自己一同下水,行动不方便不说,她现在本就痴了,若再湿了衣染上病就更麻烦了。于是他便解开了与风小枫手上紧系的红绳,嘱咐了数遍,要她坐在石头上千万不要动。
风小枫当然是乖乖地点头。林崖找来一根竹叉,脱了鞋挽起裤腿踏进冰凉的河水,又回头看了她好几次,才稍微放下来心来埋首抓鱼。
他捉了一条、两条、三条……一抬头风小枫都乖乖地坐在石头上,朝他灿烂地笑。可当他捉到第六条鱼回头看时,风小枫却不见了!
林崖心头一沉,跑上岸向四周瞭望,竟没有半点她的影子!他顿时慌了神,光着脚怔怔地往村里跑去,大喊风小枫的名字。
这边林崖都快急疯了,那边风小枫却跟村里的小孩们玩得兴致大好。
一群年龄只有四、五岁的幼童围在一起玩“抢窝”的游戏,轮流用弯头棍将外面包着皮革的毛球打进挖好的坑洞里,谁用的次数最少谁就是“大王”,可以让其他的人做“轿子”抬着自己到处走,威风极了。
一开始小孩们是不让她加入的。
“你是大人,不能和我们一起玩。”
风小枫挠挠头,不懂什么是“大人”,觉得自己跟他们分明一样。后来小孩们见她一个人蹲在旁边可怜,看样子是个话也不会说的傻子,便还是拉她进了游戏。
这一玩不要紧,风小枫回回都赢,一次就中。起先小孩们还抬着她到处跑,后来大家都累了,便开始争先恐后让她教怎么那样准地把球打进洞里着没有谁听得懂的话,一遍遍给小孩们示范。
转眼日落西山,小孩们都被父母叫回家里吃饭了,只剩下风小枫和一个头上扎着两个丸子的粉面男童。男童问她:“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风小枫偏头看着他,心里忽然想到了林崖。他怎么不来找自己回家呢?
男童又道:“我爹娘从来不叫我回家吃饭,因为我都很乖,自己就知道时间到了要回家。现在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我得回家啦,不能再陪你等人了,可你怎么办呢?”
他四处张望,看见坡下缓缓走来一个失意人,便咕噜噜跑过去,拉拉他的衣角,仰头道:
“哥哥、哥哥,那边有一个小姐姐,她的家里人还没来叫她回去吃饭。我得回家了,你帮我陪着她,直到她家里人来接她,好不好?”
林崖摸着他的头,苦笑:“哥哥也在找家里人呢……”
男童叫道:“真的吗?那她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呀?”
林崖一惊,男童已经拉着他的手往前面跑去。杂草丛生的沙地边,风小枫倚在一颗枯树下,双手抱着膝摇头晃脑地哼着歌。
她口中的曲调零零碎碎,可林崖却是那样熟悉。他在风州的落霞河边,拉着一把破旧的胡琴,曾那般动情地吟唱过——
那支歌谣,唱着对天与地的热爱,唱着河山的壮阔,还有酒的香醇月的温柔,英雄意气美人难留……
风小枫也看见他了,举起手朝着他大肆挥舞。三月桃花初阳绽破,也不及此笑颜一分。
林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双拳紧握。他脸上不知是喜悦更多还是悲伤,眼眸一动,竟落下两行泪来。风小枫捧住他的脸,仔细将那眼泪擦去,心间也莫名酸了。
男童将两人带回了家去,风小枫饿极便也不挑吃食了,面前堆起高高的碗来。林崖换下湿衣,将脏碗收起一只只洗净,又帮主人家劈了柴火,以谢收留之恩。
男童家中只有两间草屋,林崖在地上刚铺好席子,风小枫却倒头躺了下来。他将她赶到床上,谁知一吹熄灯,她又裹着被子滚了下来,总之他在哪处,她就要在哪处。
月光透过薄薄一层纸糊的老木窗倾泻下来,洒在林崖脸上。他放轻声音跟她讲道理,那声音在寂静的荒夜中好似天钟肃鸣,令风小枫只想牢牢抓住:
“小枫,你听我说。”
“你是姑娘家,不能随意和男人一起睡觉,哪怕是我……”
“你听话,乖乖到床上去,明早醒来,我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
风小枫还是不动。林崖只好将已然裹成一只粽子的她抱回床上去。转身时,风小枫忽然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林崖半边肩背骤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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