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意见他嘴唇都有些泛白,急道:“可你……”
李政眉头微皱,加重语气,肃容道:“退下!”
钟意心头一滞,老医官几不可见的向她摇摇头,她将到了嘴边的话按捺住,往屏风后去了。
忠武将军得胜而归,士气振奋,这场战争也隐约有了结束的征兆,钟意在屏风后,听众将领纷纷建言请战,再听李政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触动,还有些担心。
宗政弘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一贯的温和:“殿下坐镇中枢即可,怎么亲自上阵?却有些冒失了。”
饶是钟意不喜宗政弘,此刻却也觉他说的有理,手指拨弄一下腰间流苏,却听有个武将豪爽笑道:“殿下勇武,力斩都达,取其首级,更使士气大振,长史便不要忧心了。”
宗政弘则道:“只是该小心些才是……”
接下来的话,钟意没听清楚,因为只听了前半段,便足以叫她心神大乱。
都达死了?
李政亲自上阵,原是为了斩杀他?
昔日银州之乱,便是都达与崔令勾结而生,只是都达逃窜,朝廷又需要清理银州、朔州叛乱,故而没有腾出手去处置此事,不想今日,却叫此人授首。
钟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像是一壶水烧开了,水花翻滚着往外涌,烫的厉害,叫她说不出话,动不了身,连眨一下眼,似乎都有些困难。
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吧。
或多或少……总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会议持续了半个时辰,钟意便在屏风后静听,坐的腿都麻了,才等到会议终结。
原先喧腾的内室骤然安静下来,她反倒有些不适应,直到李政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回过神来。
外边已经黑了,室内虽掌了灯,隔着屏风,却也有些模糊。
李政背光而立,钟意看不起他面上神情,想起他带伤力斩都达,有些感激动容,可再思及他先前那句硬邦邦的“退下”,又有点说不出的羞恼,半晌才道:“你此次上阵,是为了斩杀都达吗?”
李政却不言语,到近前去,捧住她面颊,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钟意的心骤然软了。
她嘴唇动了动,正待说句什么,李政却有些疲惫的合了眼,身体一歪,倒在了她身上。
第55章 龙凤
钟意这般体量,哪里能扶住他,当即就被李政压倒了。
他身上有伤,她不敢用力推,小心坐起,唤了侍从入内,同自己一道扶了他上塌。
受伤未愈之事,李政必然是不愿张扬的,否则先前也不必强忍那么久,钟意明白他的心思,吩咐人不许声张,解开他衣袍,果然见新换的里衣已经被血湿透了。
在她面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强硬的,即便肯软下来,也是撒娇卖乖,如同现在这般无力的躺在塌上,她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先前那位老医官说的话,钟意还记得,李政身上有多少伤疤,她其实也知道。
她一直觉得他只是运气好,会投胎,又被皇帝宠爱,才有了匹敌太子,谋取东宫的势力,却从没有想过,他征战沙场,屡立功绩,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虽也做过一世夫妻,但她对于他,其实还有很多不够了解的地方。
只是李政从来不诉苦,也不会抱怨那些,又一味偏宠她,时日久了,她也心安理得的将他的苦处忽视掉。
那不应该。
钟意心里有些愧疚,还有些说不出的触动,取了巾帕为他清理伤处,仔细上过药,包扎过后,便在塌边守着他。
从前都是他守着自己,这一次,却该轮到她守着他了。
……
李政是在半夜醒的,内间的灯火熄了,外间的却还亮着,他隐约瞥见自己床前有个人影,先是一怔,随即转为喜意。
钟意睡得不沉,听见这动静,顺势睁眼,见他醒了,有些惊喜:“伤口如何,可还疼吗?饿不饿,要不要用些水?”
李政却有些受宠若惊,道:“阿意,真是你吗?”
钟意心思顿柔,道:“是我。”
“我的伤口不疼,不渴,不饿,也不想喝水,”李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又低声道:“只想叫你亲亲我。”
钟意先是诧异,随即莞尔,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唇,末了,还轻轻咬了一下。
李政委屈道:“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对我。”
“活该,”钟意道:“让你那会儿凶我。”
李政听得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低低的笑了起来,却没言语。
钟意也觉得自己有点小气,抓着那么点事不肯放,见他只笑不语,又有些羞赧:“李政,你再笑我就走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李政停住笑,又低声道:“也就是你,被我惯得不成样子,略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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