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妈妈被人领进外室。
此时桌上的杯碟早已撤下,秦黛心正靠在迎枕上,身上搭了条薄薄的毯子,看起来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样。
丁妈妈五十岁上下的模样,皮肤偏白,方脸,长着一双精光的小眼,整长脸长的就不讨喜。身上穿着倒是和如意形容的一模一样,原本不受器重的管事妈妈,突然间的富贵起来,难免让人心生警惕。
也难怪如意会有那样的说辞,这丁妈妈也太反常了点。
秦黛心命人搬了三足小凳给她坐,却没有亲热的拉着她说话,只是淡淡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丁妈妈也不介意,毕竟自己是下人,炕上的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主子,态度好与坏,不是她能计较的,她一心只想着办好眼前的这桩事,于是笑的越发真心起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是不是给您再找个大夫看看。主要是怕三小姐身子虚,看看用不用吃些进补的药。您的意思呢?”她偷瞄了一眼秦黛心,见她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微气。
屋里气氛沉闷的有些怕人,只有丁妈妈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她念叨十句,秦黛心也不回一句,看得如意暗暗着急。
“早怎么没想起来?”声音有点冷,听起来格外陌生。
丁妈妈一愣,没想到秦黛心说了句这么硬气的话,恍了一下神,连忙道:“早些日子小姐吃得药多,怕有冲撞,这会儿别的药都停了,吃些滋补的不是更好些?”
“丁妈妈,我来时已经大好了,祖母也只说让我静养,哪里还用得着进补吃药。庄上来了郎中也算来了闲人,总是不好。”告诫的意思很明显,只怕有人听不出来。
丁妈妈见她语气略有缓和,连忙道:“小姐说得哪里话,一个郎中,哪算什么闲人?这人本也常来庄上,给小姐多开几副方子不是什么难事。再说,长安媳妇也正想找郎中调调,除了前些年生了个女儿外,这么多年就没再结过果。来时太夫人让人准备了不少补药,小姐用不了的,还可以赏长安媳妇些。”
这话听在如意的耳朵里,自然是高兴的。长安娘她们也是听说过的,是太夫人跟前的老人,早年间说话比一般的姨娘都管用。后来年纪大了,太夫人体恤,让她带着儿子、媳妇一家子到这里看庄子。每月双份月钱,庄内事物都掌握在手里,只需年终交帐便可。庄内还有几个小丫头,婆子是特意留下听从吩咐的。听说逢年过节,太夫人还时常问起,这样的光景,就是一般的小户人家也比不上,哪里有不让人羡慕的。谁遇到这一家子老小还不拿出一张笑脸来?就是郑、丁两位妈妈跟长安媳妇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拿着老太太的东西送人情,多好的一件事。
听在秦黛心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的,这哪是给她开补药方子?明明是想把那点药材给那个长安媳妇用了。
平日里的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分不清哪个是主子,哪个是奴才的事情却是不能含糊的。以她的身份,虽然不赞成这些古代的尊卑体制,可是适者生存,她既在其位,自然也得按照规法来,容不得别人混淆。
“这事莫要再提了,我好着呢!”秦黛心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丁妈妈。
丁妈妈是个浅底盘子,有水没水一眼就看得出来,如今她那副愤愤不平之色,怕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丁妈妈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回了,心里气愤起来,也后悔得只想抽自己的嘴巴子,是她自己太过贪心了,如果不提长安媳妇的事,也许就能把郎中请进来了,这事儿要是办成了,还怕没有那点药材用?越想越气的丁妈妈起身行礼,心想只有再找机会行事了。如意见她要走,连忙亲自为她打帘子。
秦黛心刚吃了一颗枣子,枣核就在掌心里躺着。她眼见丁妈妈半条腿已经踏出了门,突发了一个捉弄她的想法,趁着屋里没人注意自己,手腕摆了个角度,用力一扔,小小的枣核瞬间成了暗器,稳稳的打在了丁妈妈另一条腿上。
“哎哟。”丁妈妈只觉得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竟然让她站也站不住了,刚喊了一声,便向前倒去了。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人便直挺挺的栽到了地上。
两个丫头赶紧上前扶了,见丁妈妈只是摔了,并没有晕过去,暗叫了一声“还好”,赶忙扶起她,跟秦黛心告了罪,搀着不停叫痛的丁妈妈往她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工夫,两个丫头一同回来了,和秦黛心说了丁妈妈的情况,“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站不稳摔了一下,我们找了小香伺候,又让人请了大夫,这才回来。”
唉!功力还是不行啊,要是以前,怕她这条腿就废了。
秦黛心只是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就又换了一副安静神秘的表情,让人猜不透的模样,看不出喜恶。
“小姐,丁妈妈想给您请个大夫调养调养,这是好事,您怎么不应呢!”春丽有些着急了,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如意虽然没有说话,但看样子是赞成春丽的说法。
秦黛心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个丫头,问道:“丁妈妈和郑妈妈虽都是来庄上‘伺候’的,但毕竟不是一个屋里出来的,心里想的也都不一样。”
“小姐,正因为丁妈妈是太夫人屋里的,这才可信啊。”春丽知道大家都信不过郑妈妈,因为她是夫人屋里的,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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