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喝水都已经很困难了,但她依然在处处为你设想。”
“栾先生,说实话,”苏棠淡淡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令眉生这样喜欢你。但这次的这件事,你是否应该要给眉生一个交代。”
“还有,你父亲怕是对顾家心中有很多不满的吧?你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她嫁给了你,会不会因为你而受委屈?”
苏棠望着栾亦然:“我相信你是有本事的人。这几年,顾先生也常常因为你而头痛难堪。你如果对付白家也能像对付顾先生那样,眉生今天或许也不必会受这样的罪。”
“你不该纵容眉生一个人去赚取世界。”苏棠说,“眉生是聪明,也很好强,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决定,更不愿意别人为她将一切都规划好。”
“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这座城市欲壑横流,到处都是陷阱,她那么固执,她谁的话都不听。但如果劝她的那个人是你,我想,她会听的。”
“你劝劝她,不要让她总过得那么累。”
苏棠说着,眼眶竟莫名地潮了,“她的人生已经比许多人丰盛富庶。简简单单地生活,做一个心怀阳光,眉眼温暖的女孩子,不是很好吗?”
苏棠走后,栾亦然轻挽着眉生的手。玉色指环沾染了女孩馨香的体温,他用粗糙手指轻抚摩挲,上面的白梨似是会说话,用一种温润而隽永的语言,将顾眉生一直掩藏不说的心事,都一一道于他听。
栾亦然轻吻着那枚指环,他对眉生说,“你看,为了让你不成为事事依赖我的小女人,我却成了这世上最没用的男人。”
“顾眉生啊顾眉生,你难道真的要我一直这样冷眼旁观,看着你独自体尝成长的酸甜疼痛吗?”
曾经,张爱玲为了成全胡兰成,在给他的信里写过这样八个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而这一刻,栾亦然对于病床上的顾眉生,心疼,气恼,内心纠结之余,却只想到了另外一句话:“因为我最懂得你,所以你总是待我最苛刻。”
第二天一早,趁着顾眉生昏睡的时候,栾亦然也去看过栾晴晴。
进病房的时候,他看到栾晴晴正捂着脸,对一旁的护士发着脾气,“还包什么呢,这么大的一道伤疤,无论敷多少药都是好不了的了。”
她将护士手中的医疗工具和纱布悉数打落在地上。
栾亦然站在门口,面色像是染了寒霜,冷冷望着她。
是栾晴晴先看到他的。她看到栾亦然来,眼中有喜悦,随即又想起自己脸上的刀疤,连忙用手捂住了脸,“你走!不要进来,不要这样看着我!”
栾亦然双手插在裤袋中,走到她面前,见一旁护士正欲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他开口阻止,又问:“有没有镜子?给她拿一面镜子。”
护士离开后,栾亦然走到她身边,语气是极和缓的,“遮什么呢,我并不介意这些。”
栾晴晴闻言,慢慢放下双手,可怜楚楚地望着他,心中深浓的委屈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终于忍不住,悉数化成了汹涌的热泪。
“亦然哥,顾眉生太狠了……她实在太狠了……”
栾亦然伸出手,揉去她面颊上的泪,声音似在叹息,“我一早与你说过,不要去针对眉生,你偏不听。”
栾亦然那只左手从栾晴晴的脸颊伸向了她的脖颈,手指倏尔收紧,极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栾晴晴陡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怒意深沉的男人,“亦……亦然,咳咳……”
身后,拿着镜子进来的护士看到眼前一幕,连忙上前,“先生,你不能这样……她是个女人啊。”
栾亦然转身,仅是淡淡瞥了那护士一眼,她便吓得瞬间噤了声,连忙将手里的镜子递到他面前。
栾亦然漠然地望着栾晴晴渐渐涨红的脸,“难受吗?知道疼了吗?明白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是怎么的一种滋味了吗?”
他松开手,“原本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我对你有成千上万个心存仁慈的理由。但是现在,我悉数收回。”
“你觉得我好吗?栾晴晴,你真是瞎了眼。军中服役时,不要说女人,就连老人我都不曾心慈手软过。”
“曾经,有个训练有素的老人因为混入军中偷取情报,你猜猜我是怎么处理他的?”
栾亦然望着栾晴晴眼中深浓的恐惧,扬唇笑得格外俊美,“他的膝盖被我用刀生生地剐出,从此成了残疾。”
栾晴晴望着他,忽觉一阵阴森的寒凉从双腿间传来,令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恰在这时,栾亦然将手中镜子放到了她面前。
栾晴晴有些失魂落魄地转眼看去。镜中那个女人,头发散乱,脸上的疤弯弯曲曲像只无比丑陋的蜈蚣。
“啊!——”栾晴晴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了,一把打落栾亦然手里的镜子,歇斯底里地吼道,“走!走开!”
栾亦然走后,那护士楞在原地,心有余悸。后来,她悄声对同事说,“那么俊美的男人,打女人也就算了,话语还那么狠毒,简直像圣经里的修罗。”
*
中午12:30,白沫先坐了电梯走到白氏的停车场。专用车位就在电梯口,白沫先打开车门,却发现驾驶座上早已经坐着一个人。
白沫先眉头轻拧,“栾总?你怎么会在我的车上?”
栾亦然勾唇,望着白沫先,“怎么?白先生不敢坐我开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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