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木小树只能忍气吞声。
孩子王左重对木小树的毒害尤为严重。
在一场假扮剿匪的游戏中,木小树被左重揪出来扮演被土匪挟持的压寨夫人。众男孩子对着木小树所在的树墩又是丢土球又是砸树枝,所有的武器统统招呼到了木小树身上。解救出来的压寨夫人被许配给军队的司令左重。那腰里别着冲锋枪的左重抓过木小树就要往她脸上亲,吓得木小树魂飞魄散。她一把推开左重,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外跑。这下所有的男孩子愤怒了,叫嚣着追着木小树:“新娘子逃跑了!新娘子逃跑了!”
木小树一路狂奔回木宅,一头一脸的泥土。但这些遭遇她从不对木宅的人说,只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然后收拾干净,依旧顶着一张乖顺的脸对长辈们笑。
虽然和左重他们的相处并不愉快,但木小树也藉此对整个琼榭有了大致的了解。譬如,琼榭尽头有一条安静的小路,沿路种满了芒果树,小树一个人在那里呆坐一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再譬如,琼榭里有一栋黑房子,常年不见阳光,所有的小孩子都不敢靠近那里,据说那里有专门吃小孩的僵尸……
某个午后,木小树顶着一头被左重剪缺了角的头发跑到芒果小路失声痛哭。她讨厌这里,她想回家,回到外公身边,她保证很努力地练字、画画,再也不惹外公生气……
芒果小路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低低的虫鸣和女孩子伤心的哭声。
突然,一个圆圆的东西咚地砸到了女孩的头上,哭声戛然而止。
木小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芒果。原来是芒果熟透了,砸在她的脑袋上。她吸了吸鼻子,捡起芒果,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凑到鼻子底下闻一闻。
香香的芒果味扑鼻。
冷不丁,又有一颗芒果砸到了她的脑袋。她赶紧蹲下身捡,还没站稳,又一颗芒果不偏不倚掉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是一棵怎样神奇的芒果树啊……木小树一边腹诽一边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芒果树。这一看不要紧,高高的芒果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手里还握着一颗芒果。最让木小树着迷的是少年的眼睛。他有一对湖蓝色的眸子,像一汪静静的深潭,瞬间摄走了木小树的三魂六魄。
明明是东方人的面孔,却拥有一双异域风情的眼,偏偏二者又结合得如此完美无缺。
直到芒果树上的少年轻轻笑出声,木小树才反应过来,就是这个蓝眼少年往自己头上砸芒果。
“你为什么砸我?”她问,语气里满是戒备。
“你为什么哭?”少年不答反问。
她不想说话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年在她的脑海中已和万恶不赦的左重画上了等号。
“我送你芒果,你怎么更不高兴了?”他有些不解。
原来他没有恶意。木小树微微红了脸,支支吾吾:“你……砸痛我了。”其实芒果掉下来的力道很轻,一点也不疼。
他一愣:“很疼吗?”他矫健地从树上跳下来,小心地揉揉她的头:“对不起。”
“没……没关系。”木小树心里有些惭愧。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哭了吧?”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沉静。
她低下了头,忽然有了倾诉的yù_wàng:“他们欺负我。”
他把木小树低垂的头掰了起来:“他们为什么会欺负你?”
她犯难了:“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
他循循善诱:“为什么他们只欺负女孩子?”
“因为女孩子好欺负。”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睛。
他笑了:“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下一次,不要跑,迎上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她吓了一跳:“我打不过他们。”
“不需要打赢,只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就行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芒果树的枝叶洒落下来。背光下,他湖蓝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心里的某一个空缺忽然被填得很满很满。
左重和他的一群跟班正在树墩根据地会师,没想到刚刚被他们剪了一撮头发的女孩居然向他们跑了过来。这个女孩子从来见了他们就躲,这一次居然主动找他们来了。男孩子们感到大为新奇。
“左重!出来!”木小树来势汹汹。
左重一步三摇地晃了出来:“小丫头,找本司令干嘛?”
“我要跟你单挑。”木小树瞪着眼。
男孩子们哇哇哇地大笑起来。这丫头要和他们司令单挑,哎哟不行,笑死人了。
“你敢还是不敢?给句话!”木小树挑衅地看着左重。
“敢,有什么不敢。你说,怎么单挑。”左重轻蔑地应战。
“好,就比谁能先摘到那颗果子。”木小树抬手一指。手指落处是一片荒废的木架,木架尽头有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藤条上正悬挂着一颗青色的果子。要想摘到果子,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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