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防晒。”
他回到了画架旁,拿起了钢笔。她赶紧摆了个自认为最好看的姿势。
“你不必这么拘谨,随便干些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在找感觉,不是在拍照。”他远远地喊过来。
她立刻得令,绕着小山坡跑了一小圈,然后回到原地,压着帽檐又蹦又跳,末了冲他喊道:“这就是我,你还满意吗?”
他安静地站在榕树的阴影里没有答话,只挥笔在画纸上勾勒起线条。
眼前的女孩蹦蹦跳跳了一阵似乎累了,拿起画板支在膝盖间开始画画。她很瘦,小小的一团几乎都缩到了大草帽的阴影里。她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她下笔的姿势自然而优雅,明明只是用铅笔在写生,却仿佛手里握着的是毛笔,笔下的是意蕴飞扬的水墨丹青。
她在画她眼中的世界,她与她的世界却入了他的画。
第10章 新友
夏日的尾巴一点一点溜走,暑假就要结束了。
木小树的整个暑假一半贡献给了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另一半消磨在了南部山区的小山坡上。
每一次到南部山区,她都能碰到来找灵感的祁缙谦。两个人的相处安宁而默契,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南海北无所不侃;有时候她坐不住起来闹腾,他则在一旁好脾气地边笑边摇头;有时候她直接睡倒在榕树下,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衬衫,脸上扣着他的大草帽。
大部分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坐着拿铅笔涂鸦,一个站着在画架前勾勒线条,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她想看他以她为灵感设计的建筑,可总是被他巧妙地推辞过去。久而久之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形象太失败,设计出来的建筑对不起人民大众。
他难得地大笑起来:“要对自己有信心。就是因为你的形象太成功,我才不敢草草收尾。等我把它完成,一定给你看。”
然而直到暑假最后一天,她也没有等来他的大作。
晚饭后,几个女眷在前厅唠嗑。因假期即将结束,二姑姑和两个表姐也准备离开n市,于是这场话家常便成了临别欢送前的最后一次合家聚会。
二姑姑的心思一直都没有从那场晚宴中移开,她亮眼放光地说:“哎呀那天晚上果然来了不少青年才俊呢,洛琪有没有看对眼的?”
木洛琪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笑得明媚而得体:“那些青年才俊哪里看得上我,倒是叶子和安妮得了许多精英的青睐呢。”
木小树的半边牙都酸掉了。呵呵,你就装吧。
然而木洛琪的一番话在木心蕊听来极为受用:“是呢,那位祁家的独子看上了叶子,整个晚上都在和她聊天呢。据说祁先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建筑设计师,在英国工作呢。”
瞬间,戚叶子红了脸,戴安妮青了脸。
木小树无语地抚额,姑姑诶你弄错主语和宾语了,是两位表姐缠着祁先生,最后逼得他不胜其烦跑到无人问津的角落和她这一只小虾米聊了半晚上的天。
林素音呷了一口茶:“祁家不是阖家移民到加拿大了么?祁先生既然在英国工作,只怕待在国内的时间不会多。”
木心蕊不高兴了:“叶子嫁过去,他自然在国内的时间就多起来了。”
木小树和木洛琪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低头喝茶,以掩盖脑门上簌簌下落的黑线。
叶淑华捂嘴笑了起来:“小妹,祁先生还没同意娶叶子呢,你这发的哪门子火?”她转头问戚叶子:“叶子,你和祁先生相处得怎么样了?”
被点到名的戚叶子支支吾吾起来:“这几天并没有看见他……”
木心蕊说:“二嫂,祁先生什么人物,自然深居简出,不是那么好见的。”
木小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南部山坡上祁缙谦戴着大草帽,一身休闲装的样子。他实在不像是深居简出的人啊……
这个妇女座谈会实在太过无聊,木小树和木洛琪双双找了个借口退席了。
夜还漫长。
新学期拉开了帷幕。木小树回到了久别两个月的校园。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没有罗洋洋的聒噪,没有程弋阳的白眼,木小树觉得人生好寂寞。
高二文理分科的第一节数学课,木小树的名字就被全班同学牢牢记住了。
教高二(10)的数学老师是个刚毕业出来没几年的年轻人,但由于他出色的数学教研能力被破格提升到高二年级任教并兼任高二(10)的班主任。他姓韩,喜欢学生们称他老韩。
老韩人长得文文弱弱,实则是一只笑面虎。他教会了木小树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第一节数学课,木小树照例像以往一样趴在桌面上对着本子涂涂画画,忽然前座的男生转过头来和她打招呼。
“嘿,我叫陈祖平,你叫什么名字?”
木小树抬头,小声地回答:“我叫木洛芬,但是亲近的人都叫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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