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音跌坐在窗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很多年她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在木家的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总有人和事要让她破功。
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摸出了枕边的电话。几声忙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把我的儿子带回来,我给你三倍的价钱。”
顿了顿,她再度开口:“如果那个孩子再挡在我面前,让她消失。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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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佛罗伦萨已经带了几分秋意的缱绻。
木小树裹着方格子大披肩,坐在圣母百花大教堂前的广场上,看着眼前认真作画的男人。
他穿着天青蓝t恤,外罩一件米色的休闲夹克,修长的腿交叠着卡住画板,灵活的手指夹着炭笔在素描纸上涂抹。
她见过他西装革履彬彬绅士的模样,见过他一身长风衣风尘仆仆的模样,见过他套着睡袍慵懒闲散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如此随性的模样——就像街头背着画板随时席地而坐描摹艺术的青年,眼神里带着执拗的浪漫。
祁缙谦一抬头,便撞上了她专注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直白,眸中的仰慕毫不掩饰,而她自己却毫不自知。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女人这样热切的目光,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自己深爱的人。
他的画笔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木小树才反应过来对面的画师已经停了笔。
“画好了?”她挑眉,“给我看看。”说罢就要站起来。
祁缙谦轻咳一声:“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收尾。”
木小树只好又坐了回去:“怎么画得这么慢。”忽然,脚边蹦蹦哒哒地跳来了一只灰鸽子,她不敢动了,试探地伸出手去。鸽子探过脑袋,伸长脖子往她的食指啄了啄。小心翼翼的亲昵。
她抬眸,眉眼弯弯:“看,它不怕我。”
祁缙谦笑了:“这里的鸽子不怕生,不过像你这样什么食物也不提供却依然能吸引鸽子的,倒是少见。”
说话间,又有一只鸽子扑棱棱地落在了她的裙裾旁,一蹦一跳地向她靠近。
“你以前经常在广场上给人画画吗?”她一边大着胆子把鸽子抱到了怀里,一边抬头看他。
他点点头:“在伦敦求学时,我曾经有三个月的时间逗留在这里。第一个月临摹遍了所有的雕塑、教堂里的画像;第二个月画遍了周边的每一处建筑;第三个月坐在广场上,画路上的行人。”
她好奇:“一个月内你画了多少个人?”
他眨眨眼:“猜一猜。”
她转头看了看广场上的其他画手。他们有的是本地人,但大多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他们支着画架,悠闲而满富乐趣地为游客作画。
她想了想,答:“我猜猜,以你蜗牛一样的速度,一天能画五个人就不错了。一个月大概一百五十个?”
他一边笑一边摇摇头:“再猜。”
她皱起眉头:“一百个?”
他笑道:“六百一十三个。”
她震惊得不能自已:“怎么可能!你画了快要一上午了,连我的一张像都没画完。”
他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办法,因为画的是你,所以慢了许多。”
她不解:“我很难画吗?”还是他嫌弃她不是个好模特?
他忍俊不禁:“是很难画。”无论他怎样用尽技法,也画不出心目中最完美的她。
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用蹩脚的意大利语和祁缙谦交谈,大抵是希望祁缙谦能帮她画一幅肖像画。
女子盯着祁缙谦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趣。浪漫的意大利小镇,英俊的街头画手,任谁都想来一场风花雪月的邂逅。
木小树挑着眉,似笑非笑地望向祁缙谦。只见祁缙谦做了一个手势,同时回了金发女郎一句话。女郎听罢,转头看了木小树一眼,眼里流露出满满的羡慕。她冲木小树灿烂一笑,继而走向了街角等候已久的女伴。
木小树好奇极了,她顾不得安安静静作模特了,走过去坐在他身侧问:“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祁缙谦转头,答:“我说坐在那里的东方美人是我的妻子。自从遇上我的妻子,我的模特不会再有别人。”
木小树噗哧笑出了声:“油嘴滑舌。”
祁缙谦正正经经地回道:“这叫实话实说。”
“好吧,那么诚实的祁先生,”木小树转眸看他,“请告诉我有多少个女孩子跟你搭过讪?”
祁缙谦摸摸鼻头:“哦,这个我没有在意。”
木小树不满意他的回答:“像你这样吃香的帅气画师,没有和美丽的异国女郎来一场浪漫的恋情?”
祁缙谦无辜地举手投降:“亲爱的,我很保守。”
木小树直勾勾地望向他湖蓝色的眸底深处,满满地探究。
然而看在祁缙谦眼里,除了挑逗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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