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念又轻轻柔柔道了一句。
殷氏这才想起来,姜宸妃刚刚提醒过她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为六皇子考虑。
但她却一点没有往心里去。
她做的事情败露,六皇子也不会再归属于她,而今日的费尽心机,也不过是给旁的嫔妃做了嫁衣罢了。
昭帝冷淡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如淬着冰,“事已至此,惠妃体内藏毒,先送回宫医治,再禁足宫中。无旨不得出。”
“陛下……”殷氏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几乎流出眼泪来。
这就是她夜夜盼着西窗共剪烛的男子,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重修旧好了,君王无情啊。
殷氏隐忍下来,最终脱簪,叩首行礼,“……臣妾有罪,甘愿受罚。只是请陛下无论如何,都照顾好六皇子。”
太后蹙眉,摆手:“你不配再提六皇子!”
宫人都是有眼力的,见太后如此,自然立即就将殷氏请下去了。
昭帝看了姜念念片刻,仍旧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美貌,却总觉得她变了许多。他不免有些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心绪。
因为那个原因,他亲自将她接进宫来,却任由后宫争斗让她成长至此。
“宸妃,因为此事,朕会好好补偿你。”昭帝认真道,“近日云南进贡的鹿茸极为珍贵,朕让人给你送去。以后,朕都会好好陪你。”
后宫中人无不是脸色微变。
陛下此言,无异于当众复宠。可后宫里的流言仍在,安国公府的案子也还尚未了结,陛下竟丝毫不忌讳,难道还是这么宠爱姜氏吗。
姜念念嘴唇微微翘起一点,心道,所以难道还应该感谢您吗。
那张脸上的神情淡如冰雪,烛火中却透着一丝柔弱娇美,她垂眼说:“那臣妾应当谢谢陛下了。不过臣妾仍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少些为好。”
姜珞云动作一凝,亦向姜念念伸出手,眼底微微湿润:“妹妹,你快过来。姐姐自然清楚你没有害旁人,好在陛下还了你公允。”
姜念念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姜络云在这一世,还是一个未知数,她还是不能轻易相信她的。
今夜到了这个地步,宫宴自然是要散了的。
正待昭帝准备离开的时候,此时却有一人从外缓缓而入,便是顾长卿。
“陛下且慢,”他淡声笑道,“还有一事,臣要回禀陛下。”
昭帝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顾长卿说的便是安国公府贪墨案。
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而他要专门当着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的面说出来。根据侍卫回禀,这个案子的背后主使便是长广侯府,还有宫中的颂贵妃。
至于长安城私藏的庄子,还有银两,不过都是嫁祸的手笔罢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颂贵妃脸色都变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顾长卿竟堂而皇之的对自己的母家动了手。
她原来还以为他会手下留情,原来他这个人凉薄的心性,根本就远在她的想象之上!
“顾长卿,”颂贵妃冷冰冰的看着他,“为了帮一个嫔妃,陷害自己的父亲。你可真是陛下的好臣子啊。”
“是不是陷害,一查便知。”顾长卿身着一身素氅,轻抿着唇,弯出一道清淡的弧度。在那张病弱苍白的面上,显得温柔又安宁:“安国公忠正两朝,宸妃将门之后,臣不保她又该保谁呢?”
他环视一顾,抿唇,方继续道:“若有人再敢陷害忠良,上行下效,无论是谁,我都绝不会再允许一个字!”
徐芷妤听闻这句话时,嘴唇微勾,极是微妙。
说到底,什么忠良,不过是丞相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宫本就是尔虞我诈,难道这世上就只有她姜氏位高一等吗?!
昭帝忽然道:“丞相,你逾矩了。”
“哦,为何?”顾长卿眼眸稍弯。
昭帝语气很沉道:“不管她的母家是不是冤枉的,都是由朕亲手定夺。丞相,这和你有一点关系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顾长卿挪开视线,忽然安然轻笑起来。他是什么身份,权臣,乱臣,世人说他目无纲纪,以下犯上。
但他也是站在万人之上的。
“可是,据臣所知,”顾长卿悠悠叹起来,“姜王妃回京,陛下大抵多年的心愿已了。想来也不必为难宸妃了。陛下不是一直将她,当做王妃的替代品吗?”
他的声音很轻,别人丝毫分辨不出,却足以让陛下听清了。
昭帝骤然打断他:“顾长卿,谁准你揣测君心的?”
顾长卿仍旧望着他的眼睛,蓦然弯唇道:“难道臣所说的都是真的,所以陛下才会如此恼羞成怒?还是说,时间久了,陛下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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