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眯,顾长卿这副病秧子的身子骨,又担得起几年的朝务?
迎上那双含着冷意的眸子,昭帝也是不由一怔,心头蓦然有些微凉。
“顾卿,朕最多给你三日。”他十指紧扣在御案上,有些发白:“多一日,若朕再看不着结果,便要拿人是问。还有涉事人等,一个也逃不掉。”
“陛下万万不可!”长广侯忽然拱手道:“若是顾丞相一人审理,恐有包庇之嫌。望陛下三思啊!”
大殿之中的议论声也纷纷四起。
这样大的重案不经由三司会审,却由一个一身病骨的臣子独自负责,自然是从未有过的啊。
但如今的情势,便是陛下,也未必能掌控得住丞相府。他们又如何敢置喙呢!
昭帝的眉心微微蹙起,长广侯这般咄咄逼人,实在令人头疼。
却听顾长卿冷淡道:“丞相之职,乃百官之首,本该辅佐陛下总理百政,又如何担不起审理之责?该不是长广侯鞭长莫及,想要越俎代庖。”
“你……!”长广侯赫然瞪大了眼。
“除他之外,谁有异议!”顾长卿回过了身去。
迎上那双清淡的眸子,殿内骤然寂静一瞬,议论声都平息下来。百官臣子无不是低垂着眼,谁也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神情。
长广侯的脸色都白了,牙根几乎咬碎。
望着这群臣噤声的模样,昭帝眸光一厉,霍然起身,“既然如此,长广侯,不必同丞相相争了。此事交给丞相府,三日后,朕只要见到一个答案便可。”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抬脚离开。江云海立即在后头喊:“——退朝。”
望着陛下离开的背影,长广侯眼神竟有些凄厉,“望陛下三思啊——!切不可任逆子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顾长卿却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唇,目光垂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波澜。
“父亲,请好自为之罢。”他留下一句,任由徐子贸将鹤氅披在自己身上,便转身离去了。
即使陛下亲至,也是毫无用处的。
……
马车蜿蜒着从宫城中离去,顾长卿挑起车帘,往深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子贸将茶盏放在了香炉上,暗香清雅。
顾长卿淡淡问他:“我让你前去打听的,安国公有两位女儿,宸妃的姐姐也住在宫中,这是怎么回事?”
徐子贸立即回禀:“已调查清楚了。三月正值楚王回京述职,本应很快返回廊州。只是……姜氏姐妹圣宠优渥,陛下才留了楚王妃在宫中,陪伴宸妃娘娘。”
顾长卿泯了一口茶,唇角下意识一弯:“圣宠优渥?你说的是楚王妃么。”
徐子贸脑子都停了一下,才说:“……其实,卑职还打听到一个传言,说的是……陛下少年慕艾,心里真心喜欢的,其实是早嫁的楚王妃。而宸妃娘娘……只因肖像其姐,所以才被陛下留在身边,多加宠爱的。”
听到这句话,顾长卿动作微微有些凝滞,他沉默许久,才抬起眼眸,眸色很沉:“我知道了。”
徐子贸忍不住又问:“大人素来不在意这些后宫嫔妃们的事,为何今日格外关心?”
“没什么。”顾长卿捏紧了茶盏,指尖泛白,淡淡道:“让在宫里面的人,好好看着后宫。”
因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徐子贸犹疑着,却不敢再问,领命应诺。
……
安国公府的事情很快传遍前朝与六宫,关于因为家族问题,姜宸妃即将失宠的传言更是一波一波出来。
还有一种传言,说的是姜宸妃失宠,是因为她与丞相的风言风语。流言传的一个比一个真,六宫都投以冷眼,好在姜念念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翌日有上元节宫宴,是专门为太后举办的。
姜念念换了身藕荷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颜色既不会出风头,亦不会太显得素净,不尊重太后。
她记得小说里面是有提到这一段的,嘉贵嫔和颂贵妃反目,揭发颂贵妃平日里残害其他妃嫔的恶事,昭帝因此厌了颂贵妃,还晋封了嘉贵嫔为妃位,以做嘉奖。
当时原主已经濒临失宠边缘了……所以女主的晋升速度是开了挂的。
但是这一次会有什么变故,她也不能料到。
因着安国公府出事,姜宸妃地位尴尬,昭阳殿安排的位子并不显眼。反倒是昭帝亲自过问,姜络云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在不起眼的位置,都是不得宠的妃嫔。自然离殿内的火盆远些,姜念念本不在乎排位,只觉得雪夜里的宫殿有些寒凉。
姜络云向那边望了望,有些为难,“陛下,妹妹到底是妃位,怎么可以坐离陛下这么远的位置?底下人做事,也太不当心了。”
昭帝冷淡打断了她,“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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