睑轻轻垂着,苍白俊美的面容却是一丝波动都无,喉结上下微微一滚,声音更是极为冷淡:“我知道了,就这样罢。”
管事却没有立即退下,站在原地,面上反倒露出些许难色,“尚书大人还托小的转告大人说,宋安到底是陛下亲自提携的人,还与您的父亲长广侯尚有交情,径直发配南州,……责罚是否过重?”
南州位居大邺极北,是何等荒芜之地。听闻以蛮人居多,宋大侍郎一介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过去,自是只有吃苦的份儿。
顾长卿则淡淡反问道:“你是要给他求情么?”
管事立即跪下,“小的不敢!”
他沉寂许久,似有些问难,终于道:“可是大人,您处处与陛下作对,在这朝中便是举步维艰。小的只是为大人着想……想必,尚书大人也是这般所想的啊。”
顾长卿若有若无的瞥他一眼。
管事是他几年前亲手救下,如今家中早已无人,若非他当年拔除乱党,又有心出手相助,恐怕早已性命全无。
所以对于这个管事是否忠诚,顾长卿却是不担心的。
可是朝中的那些人却是未必了,如今不过是见着丞相府势大,一手遮天,这才几次三番的甘愿沦为附庸。
可若是有朝一日长广侯府为代表的贵族掌握了主动权,那么他们第一个离开。
此时,园子里起风了,吹拂在平静的湖面之上,竟有些颇不宁静的意味,像是昭示着什么。
顾长卿却移开视线,只是冷淡的说:“宋安身居刑部,却不顾百姓性命。他谎报时疫之事,仗着陛下撑腰胡作非为。我今日留他性命,已是手下留情了。告诉他们,若再有一人求情,即刻改为斩杀!”
管事浑身一僵,便是姜念念,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心里也有些不平静的意味。
管事自是知道自家大人的性情,声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磕头道:“那小的就先行退下。小的定会记得,将今日大人之话转告尚书大人。”
顾长卿敛眸,“嗯”了一声,却一眼没有再看过去。
后宫尚且不能干政,更何况,姜宸妃对顾丞相而言,她到底也是皇帝的女人啊。
他现如今做的,可是与昭帝对着干的意思。……然而顾长卿方才在说这些的时候,竟丝毫没有避开她的意思。
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有忌讳她仍在场吗?
连姜念念看顾长卿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疑惑来。
待到管事脚步声传得很远了,园子里有恢复了方才的安然与宁静,姜念念这才喝了口茶,试探着道:“丞相大人替陛下料理朝政,得罪这么多的朝臣,当真是辛苦了。”
顾长卿却很平静的说:“无非是替陛下手沾鲜血罢了,原本,是不该让娘娘看到的。”
姜念念心里的确有点微妙,毕竟以前她都是通过文字看的,然而现在的人都变得这么鲜活,都在她的眼前。
她心里难免有点犯怵,垂下眼睫,却问道:“那大人知道本宫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么?”
顾长卿静默的凝视着她,面色温和,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一时间,园子里终究变得寂静起来。
姜念念指尖一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今日这件事,顾长卿亲自责令将前朝廷重臣、陛下的心腹宋安流放往边陲,这是否……就是顾长卿三日后遇刺遇刺的引子!
所以,顾长卿才会被人记恨,身为一品朝臣,竟在天子脚下,被人动手了。
姜念念抿了一口茶,组织了一下瞎掰的语言,还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是道:“……丞相大人,本宫前几日做了一个梦,竟是梦到大人受伤了。”
顾长卿唇隐有笑意,才问:“哦?为的什么?”
姜念念却说:“因大人行事,在朝中多有非议,故而有人借机行刺,身份不明。”
奇怪的是,顾长卿却并未有任何的质疑,似乎已相信了她所说的所有话。稍稍一顿,只是问:“在娘娘的梦里,又是何时?”
姜念念道:“时间便是三日以后!”
她顿了顿,放低了声音,继续说:“丞相大人,你可知本宫专程出宫,便是来提醒大人的。三日以后,大人定不可出府。便是呆在府中,也必定派专人守卫。”
她难得露出这般认真且坚定的神情,便是顾长卿也听出宸妃话中的坚定了。
纵使这场刺杀只是让顾长卿小伤,甚至丝毫动摇不了丞相府的根基。然而,姜念念却仍是放心不下的。
若是……稍稍出了什么变故,顾长卿受伤的程度超出了原有的程度怎么办?
但是,姜念念却是对顾长卿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他身为人臣,朝中根本没有人敢伤他分毫,又怎么会相信她一介深宫妇人所说的话呢?
顾长卿就
喜欢白月光替身奋斗日常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