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完儿女大事,殷秀娥去送霍傲,殷玉珩从右稍间走出来,拿着手里的懿旨痴愣愣的回后院。这门婚事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当真只拿霍霆宇当兄长,从未有过旖旎念想。
想到以后要一起过日子,怎么想怎么别扭。这个时代皇权大过天,她若违逆太后懿旨,家人没一个保得住,且不说继父是前朝旧臣,背后关系千丝万缕。
“姐,你好像不高兴?”蔺玉妍倒是欢喜,见着殷玉珩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二哥可比李霁好多了,再说我们从小就知道他不是亲生的,有什么难为情的嘛?”
“你让我静一静。”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嫁给义兄的事,更需要时间适应和转变。
“那我不扰你了,我寻娘去。”自己姐姐的前途重见光明,身为妹妹她高兴至极,无论是家世人品相貌,霍霆宇都比李霁强,这种大仇得报的心理,让她很是畅快。
殷秀娥送走霍傲后,叹了声气,准备等殷乘风回来和他好好说说这事。最近事太多,她只希望以后平稳顺利些。
当今太后下旨为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殷玉珩赐婚,对象还是大周顶级公侯之家,消息传开后,便如水入热油炸开了锅,有说太后是为殷家撑腰,也有说太后此举是害了霍霆宇,更有阴谋论者称,此举是今上为削弱镇国公府,甚至还认为是殷家为了推脱掉济宁侯府的婚事,故意让人买通合八字的先生胡说八道。
一天之内,各类说法都冒了出来。赐婚的事传进英国公府,小丫头把消息递到王婉慧跟前。“怎么会?”王婉慧吃惊不已,太后怎会为殷玉珩赐婚?难道不知她命格不好,克夫克亲吗?
李筠妤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传信的丫头把赐婚的事好好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知是镇国公听闻殷家最近发生的事后,体恤殷玉珩处境,相信她清白无辜,可怜她被陷害造谣至此,才进宫求太后赐婚。感情自己不让她嫁四哥,还成全了她的好姻缘?
“就算镇国公是为报答殷夫人养大世子,又为国公夫人处理身后事的恩情,也不能拿世子的性命和前途来堵啊?”陈丽华气霍傲没脑子,报恩什么法子没有,偏把儿子赔进去。
太后赐婚,谁也更改不了,王婉慧为霍霆宇可惜:“可惜了世子……”不要自己,却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去求太后,她很是不服,心里委屈得很,泪珠不自觉的冒出眼眶,在她细腻如凝脂的脸上轻轻淌下。
小姐妹们都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在为自己难过,纷纷劝道:“婉慧姐姐你别难过,凭你的家世容貌和才情,还怕寻不到比霍霆宇更好的吗?活该他拒绝你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克夫的。”
李筠妤绞着手帕站在外围,怎么就有了现在的结果?结局应当是殷玉珩孤老终身与青灯古佛为伴,或是低嫁远嫁才是。想到现在的情形由自己一手促成,又气又恼,凭什么她这般好运?
王婉慧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脸痛哭流涕,心里好像有一根线断了。“婉慧姐姐,你何必如此呢?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定下了,将来是生是死,是贫是贵,都与你无关。你这样当真让人失望得很,想想养育你的长辈,他们养你这么大,可不是为男人寻死觅活的。还有你自己,你得为你自己想想。”宋思柔终于忍无可忍,说了句实话。
陈丽华狠瞪她一眼,正要训斥几句,王婉慧忽的止住眼泪,制止她说:“思柔说得对,是我有失体统教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他难过了。”爱和恨只在一瞬之间,这回彻底被断了念想,她亦不再执着。以后如何,就走着瞧吧。她绝不会委屈了自己,辜负了家中长辈。
宋思柔也为刚才的重话内疚着,不过见她想明白,愧疚也稍淡些许,“婉慧姐姐,你终于想明白了。”
王婉慧擦干脸上的泪痕,声音已坚强起来,“我早该想明白了,多谢你们陪在我身边开解疏导,不然我还要错到什么时候。”断了执念,才发现自己太傻。自己即将有好的前程,而霍霆宇却摊上一个命里带衰的女人,活该他有眼无珠。
李筠妤听着宋思柔和陈丽华的劝说和贬损,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长生道长那里,要不要再去一次?当时她只让说两人八字不合,可没让说八字不好,克夫克亲,沾上必衰的话。也许殷玉珩当真如此呢?不停的确定这套说辞后,自己已然相信。长生道长那里便不用去了,万一露了马脚怎么办?
加入其中把刚定下亲事的霍霆宇和殷玉珩咒骂一番后驱车回家,觉察父母兄长不甚关心此事,便也放下心来。
早早听闻此事的殷乘风,下衙后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殷秀娥已在书房等他,人一到就将今日赐婚和霍傲来过的事说给他听,她总觉不甚妥当,且对不起霍霆宇,长吁短叹一番后说:“国公当真不必如此。”
“娘,既然懿旨已经下了,说再多也无用,好好的为珩儿备嫁吧。”殷乘风起初得到消息时,也觉不妥,但细想下来,觉着很是可行,尤其这当口,心里越发感激霍傲。
“我知道霆宇的性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会亏待珩儿,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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