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反,并未觉得不适应,仿佛她天生就是南方人一般。
“只可惜现在过了卖藕汤的季节,不然请你去我家的铺子和藕汤。”殷玉珩王婆卖瓜般的把自家的店夸了一通,之后领她去琴行拜见教她箜篌的李师傅李湘竹。
路上又问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不做奴婢,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一直都想,但只是奢望。”莜素说,她记忆开始的地方是武昌伯府,从小被训练成一把刀,学着怎样伺候主子,怎样做一条忠心的狗。许多年了,她的锐气和叛逆被磨光了,只剩一张虚假的温柔的无害的微笑脸庞。她虽被赶出了武昌伯府,但卖身契还在明世安手上,明世安不会轻易放她走。
“在担心卖身契的事?以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殷玉珩说,经此一事,她们也算生死之交。第一次见莜素,她便觉得她不是个普通丫头,她的眼睛里像罩了一层薄纱,盖住了她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莜素为难一笑,“姑娘不必急着报恩,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她不想拖殷玉珩下水,这个重新唤起她反抗意识的人。
话间已到乐馆,不过这里早变了模样,改成一间医馆。问现任老板才知,京城时兴弹箜篌,李湘竹被重金请到京城教官家小姐去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了。”殷玉珩遗憾道。想到李湘竹琴艺出众,又是楚国宫廷乐手,到京城去情有可原。
梁老夫人去世后,殷秀娥又在江城待了半月才动身回京城。至于殷玉珩失踪一事,便用娘家人病重,她提前回老家伺疾一事掩盖过去,如此一来倒没人说闲话。
重回京城已是四月,北地风光正好,殷玉珩在外周游一遭回来,忽然有了沧桑之感。抵京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大周军大胜骠国的捷报。“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一月对殷秀娥来说是三重打击,现在有了好转她如何不欢喜?
“蔺叔叔和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捷报频传,离休战不远了。殷玉珩也激动得很。
“还不晓得,总之我们先准备着。”这种事只能等了,骠国贸然进犯,损了大周颜面,此番怕是要乘胜追击痛打一番。“先不说这事,我们等会儿到国公府报个平安。”
今年他们在镇国公府借住许久,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厚脸皮待下去,殷秀娥谢过霍傲后,把儿女都接了回来。霍傲并不挽留,派了府上十个护院过去保护他们母子几人。
风波过去,日子恢复如常,殷秀娥忙于家务,即将及笄的殷玉珩也开始协助她。在武昌伯府耳濡目染两年,她也学了些大宅子里的门道,处理起来似模似样。莜素暂时留在殷家,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大丫头,便帮着调·教小丫头,荷花荷香和新来的明月及改名兰草的兰花就跟着她学做事。
莫大娘听说李师傅来京城后,递了拜帖到宣德侯府请她出来一叙。京城的四月初依旧芳菲灿烂,二人一起乘坐马车到京郊踏青赏花。乡下风光正好,油菜花金黄一片,阡陌间有不少游人。她们寻了一处空旷的凉亭坐下说话,提及旧事,不胜唏嘘。不过两人都有一技之长,在京城混口饭吃不难。
“娘,您就该常出门走走,憋在府里会闷坏身子。”油菜花田间,春装明媚的少女扶着一青年美妇说道。
美妇人没有说话,仍然愁眉不展。少女对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是无奈,不再多说劝。母女两个走了很长一段路,春光晒人,香汗打湿衣衫,“前边有凉亭,我扶您去歇一歇吧。”
说话间,莫大娘的眼睛一直盯着四周,见到人来便道:“有人来了。”
李湘竹拭去眼泪,神色恢复如常,说:“我们走吧。”
“在外无身份高低之分,两位不必如此,我和母亲也只是来坐坐,请留下吧。”未进凉亭,明淑环见二人避让,忙阻拦道。
莫大娘刚想回拒,李湘竹就拉了拉她的袖子,说:“多谢姑娘了,姑娘不止生的标致,心地也善。”
“哪里,承蒙夸奖。”明淑环颔首谦虚道,“听两位口音,不是京城人?”
“姑娘聪明,我们是从江城来京谋生的。想着今天天气好,就告了假出来踏青。”莫大娘说,“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她说话时,眼睛却瞟了项姨娘一眼,不想项姨娘也在看她们两个。
“我是武昌伯府的六姑娘,不知两位在哪里高就?”下人都被甩开,在外人面前明淑环没有小姐的架子,待人很是亲和。
李湘竹笑道:“高就不敢当,不过在宣德侯府教小姐们弹箜篌,赚些束脩,存几个养老钱。”
“箜篌?”明淑环眼睛一亮,“师傅不知,我原先有位姐姐也擅长箜篌,便是她在京里露了几手后掀起这股风潮的。多少人羡慕她会弹这乐器,想学却无师傅可教,现在您来了,这下好了,怕是不久之后满城皆是这仙音神乐了。”
“小姐说的是阿珩吧,她天赋极好,是难得一见的箜篌好手,再等上些许年便是一流的大家。”李湘竹夸赞说,又指着莫大娘说:“正巧这位就在她家里帮佣,她最是了解。”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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