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凌莫初警惕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人无利不起早,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出头。让杜雅一人离开王府,肯定是有y-in谋!
杜雅道,“我与素衣两不相欠,为何一定要去见他?就这么了结主仆情分岂不是更好?”
“你必须去,我要你当着素衣的面,把话说清楚!”
“凡是总得有个理由。”杜雅冷静自持,自有他的风骨,可杨贽看着他的模样,恨不得把这装模作样的人打一顿!
他不能这么做,除了一时痛快,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在知道真相之前,杨贽比杜雅做的更过分。
“他昏迷了很久,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年轻的状元郎不常穿官袍,即便如此,周身的气质也非常人能比,杨贽红着眼,艰难地把话讲出口,“他伤的很重……可能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杜雅皱眉。
“呵,杜公子若是想知道,不如私底下问问王爷,王爷最是了解不过。”杨贽说,“现在,杜公子肯跟杨某走了吗?”
“本王不准!”凌莫初恶狠狠道。
杜雅没理他,“我跟你过去便是了,再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
凌莫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离开,连自己派去的侍卫都没带。
“素衣他……”杜雅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询问。
这个时候杨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了十几年的人已经找到,因为自己的过错,奄奄一息地昏睡,没有一点反应。杨贽只想把最好的都捧到苏韶跟前,为这十二年的亏欠,还有这三天的亏欠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弥补,好让自己不那么闲。
一静下心来,杨贽就会被痛苦淹没。苏韶受得每一分伤,都好像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印记,杨贽恨不能亲自代他受苦!
“杨大人为何不说话?难道在王府上讲的,当真是谎话?”
“不……”骤然开口,杨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他干咳了一声,苦笑道:“我宁愿真的是说谎。”
杜雅闻言正色起来,“怎么会这样?他受了伤?”
“受伤,伤势严重,还着了凉。”杨贽不愿多说。苏韶的伤远远不止这样,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刀子,刮在他的心里。“去看看他吧,他肯定会听你的。”
“我宁愿他不听我的话,为了自己活,而不是别人。”杜雅心思敏感,察觉到杨贽的变化,也愿意多说几句,“我一直担心,素衣离开了我该怎么办,他很聪明,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做一辈子下人。”
“杨某在此提素衣谢过杜公子。”杨贽说。
十几年前杜雅救了苏韶一命,自此便一直照顾着他,如今也需要杜雅的帮助,这一声谢谢,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敢当。”杜雅觉得比起几个月前的相见,杨贽态度转变的有些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沉得住气,表情不变,淡淡的回了一句。
半路遇到李谡派来找他的人,杨贽猜到是苏韶那边出了事,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素衣醒来了?”杨贽问道。
“是。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李公子催得紧,看样子很着急。”
杨贽:“素衣怎么样?”
“小的不知。小的也是匆忙被喊到后院去,紧接着被差遣过来寻大人。”
杨贽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
苏韶睡了两天,身上的淤青碰撞变成了深紫色,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即使睡着了,苏韶依然皱着眉头,并不安稳。
苏韶:【我好饿,为什么不给我饭吃。】
系统:【是你自己不让人碰的。】
【我要不这样,李公子趁虚而入了怎么办?我可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说醒了吗?”杨贽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苏韶迅速进入状态。
他撑了撑眼皮,没能睁开,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素衣。”杜雅喊了他一声,“我来了,起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难得脱下冰冷的伪装,温柔放轻了声音,满眼不可置信,
杜雅在风尘场所呆了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被当做弟弟看待的,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会因为自己变成这副样子!
苏韶对他的声音反应很大,即使在睡梦中,立刻分辨出这是陪伴十二年的主人。他像是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
“素衣……”杜雅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忽然醒过来。
“啊!啊啊!”苏韶目光紧紧地黏在杜雅身上,他不顾伤痛,朝杜雅那边爬过去,剧烈的反应牵动了一屋子人的心神。
杜雅连忙把人抓住,“别急,素衣我在呢,你想说什么?慢慢讲,我不会走的。”
杜雅坐到床边,扶住他的肩膀,与苏韶平视。
对上杜雅暗含忧郁的眼眸,苏韶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他,开口:“……”
“你说什么?”
苏韶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表情急切起来,“啊……”
“怎么回事?”杨贽沉下脸,问旁边的李谡。
“我去找大夫!”李谡反复想着那晚救下苏韶时的场景。
苍白瘦弱的少年衣衫凌乱的被绑在床头,他浑身是血,遮盖住了底下的青紫。两只眼睛无力睁开,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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