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看着于燃的回信,眉头一皱。
此刻的于燃正蹲在外面的花丛旁,专心致志地用木棍搅泥土。楚眠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土挖出杯口大小,还不停用木木奉向里戳探。
“看到了!”于燃眼前一亮,“蚯蚓在冒头!”
楚眠听到“蚯蚓”两字就不假思索地退后半步,嫌恶地盯着于燃的背影,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根据蚯蚓的颜色状态,分析地表的活跃程度,预知世界末日之前的灾难。”
“听不懂。”楚眠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了解到的技巧,“恶不恶心,赶紧回去洗手。”
于燃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无法自拔,“c,ao,为什么它钻得这么快啊,都在土里开出一条隧道了——”
“别描述。”楚眠面色一沉。
“快来,楚眠!”于燃转头冲他粲然一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早饭!”
楚眠把嘴边的“滚”字忍耐住,走过去瞥了一眼泥土,又马上移开视线,告诉于燃:“下雨后它才会在表面活动,你找个潮s-hi的地方。”
“找到了,然后呢?”
“再把它勾引出来。”
于燃说了声“行”,放下小木棍,爽朗地冲泥土抛了个媚眼。
“不是这种勾引。”楚眠没忍住,直接把他踢进了花丛。
第21章 “怀孕”
空气清冷, 偶尔有雨珠落在鼻尖。
“别碰我。”楚眠快步向前走,对身后的于燃唯恐避之不及。
“你他妈把我弄脏了!你也别想干净!”于燃小跑几步跟上,张开手臂从楚眠背后抱紧他, 趁其不备一通乱蹭, 令对方的迷彩服也沾上泥土污渍。
楚眠眼费力地左右摇晃两下身体企图甩开他, 眼睁睁看着有几个教官抽烟迎面走过来, 赶紧回头说:“于燃,前面有人。”
于燃没撒手,只是从楚眠背后探出脑袋看他, “有人就有人呗, 现在又不是训练时间。”
楚眠二话不说扼住于燃手腕,强硬地分开彼此身体, 再转身礼貌地向那几个教官点头问好。
负责成骏中学的教官们都对两个男生“小树林过夜”事件有所耳闻,现在看到俩清秀男孩起大早出来搂搂抱抱,他们便马上对这两人的关系了然于心。
“挺好的,有活力。”教官调侃似的笑起来,看到于燃在皱着眉活动手腕, 便意味深长地告诉楚眠:“女孩子要疼,男孩子也要会宠。有矛盾的时候不要顾着自己任性,啊,都是男人, 更得互相支撑, 啊。”
这种谆谆教导的长辈口吻让楚眠不知所措, 回不上话, 只能尴尬又温顺地点头。等教官们一走,于燃就在他旁边笑。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楚眠烦闷,一把掐住于燃的左脸,“不许笑了。”
于燃声音含糊不清:“你他妈在大人面前怎么这么乖?好会装。”
“尊重长辈而已,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目中无人。”
“我对长辈也挺热情啊!不然人家种菜大爷为什么送我吃的?”
说话间,两人都感觉到细小的水滴落到头顶,估计一会儿就要再下一场雨。于燃这下很高兴,总算盼到了不用训练的一天,忙拉着楚眠去小卖部买饮料庆祝。
回宿舍后,于燃坐在桌前拿出没完成的国庆作业,嘴里叼着面包,奋笔疾书抄写楚眠的试卷答案。可他抄作业不动脑,这半页物理写完一翻,才发现正反两面抄反了,又拿修正带疯狂补救,塑料齿轮摩擦的噪声十分剧烈,吵得其他人陆陆续续苏醒。
楚眠看不下去了,说:“你这种修改痕迹明显是抄的,还不如跟老师说这张丢了。”
“嚯,你倒是挺会找理由。”于燃笑道,“你以前抄过作业吗?”
“没有。”
不止没有,他以前也从不借别人作业抄,大概是别人没于燃这样敢死皮赖脸,才让他能轻易拒绝。
起初,楚眠还很介意自己认真推导出的答案被偷懒的人拿去,后来被于燃央求的次数多了,他就开始对“借作业”这种事习以为常,不知不觉间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和身为学生的道德。
虽然细想一下会觉得于燃可恶,但既然跟他是朋友,楚眠只好默默实行另一套原则了——只要于燃态度诚恳不招惹自己,他就可以稍微妥协。
窗外雨声淅沥,大家发现不用训练,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聊天。楚眠很少主动参与话题,基本都在安静听着,有时听他们笑声热烈,自己也会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
眼睛逐渐有了困意,但他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真实。和很多“发作性睡病”患者一样,楚眠经常会在入睡后保留着仍清醒着的错觉,比如以为自己还在看书,实际上早就趴到桌上;以为自己还在回答老师问题,其实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倒。
所以当听见于燃爬上隔壁床铺跟自己说话时,楚眠在潜意识里迟疑很久。
“你这几天军训,睡着的次数没刚开学那阵儿多了吧?”于燃伏在栏杆旁小声问,“我查了百度百科,上面说心情好的话就能缓解病情,也不会总摔倒了,所以你这几天是不是挺开心的啊?”
楚眠本下意识地想回答一声“是”,但眼睛嘴巴都睁不开,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体几秒后又要进入睡眠了。与现实世界脱节之前,他又听见于燃问自己:“要是让你天天开心,你是不是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楚眠还没来得及在心里给出答案,大脑就暂停了思考。
他这一觉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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