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西平侯府也非清净之地,光一个柳氏,日后就够她小心提防了。也不知那柳氏道术修炼到了什么水平,会不会窥破她的身份。
至于那西平侯,夭夭以前对他印象不错,本还指望着能得他这个“侯爷父亲”的庇护,如今看来,多半也是个惜命怕死的窝囊废,和五年前的宋引差不了多少。
说到宋引,夭夭突得想起另一桩紧要事,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有些紧张的问:“那方才在山上,宋引为何要说我是她的未婚妻子?”
孟菖羽歪着脑袋想了想,一盆冷水泼下:“大约是怕你想不开,再跑去上吊吧。”
“……”
这小郡王毕竟还是个孩子,夭夭猜着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便转了话题,问他西平侯府的其他事了。
季侯孙带人匆匆赶到另一处乱坟堆,果见自己手底下那群夔龙卫被赶到了坟外,一列白袍玄甲、背负长弓士兵目不斜视的守在边上,阵势肃穆,不允任何人靠近。
这些士兵的额间,皆束着一条玄色抹额。抹额正中,以金线绣着极简约的玄武神兽图腾。
这条抹额,整个大邺朝没几个人不认识,乃是拱卫着京畿、战斗力十分凶悍、深得圣上信任的玄牧军的标识。
季侯孙显然也颇为忌惮,并未直接纵马闯进去,只在五步外停下,强压着怒气问:“这片坟地分明是我们夔龙卫先占领的,你们玄牧军怎能公然抢地盘?”
那些士兵宛如石雕,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依旧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季侯孙大为窝火。与他同来的夔龙卫劝道:“督使,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当让给他们了。这山上有的是荒坟,咱们再找便是。”
另一人也劝他:“听说今夜圣上在营中遇袭,险些被邪物所害,玄牧军便是奉命来追捕那邪物的。此时若与他们发生冲突,到时他们抓不到刺客,怪罪到咱们头上,咱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这话倒是有些说服力。只是这季侯孙平素嚣张惯了,这些年又一直奉命在各地行督查之职,地方官员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珠宝美人他要什么送什么,不敢得罪半分,更助长其气焰。这两日他刚调回京城任职,周围人也都是一片奉承,还没人敢当众拂他面子。
如今当着手下人的面在玄牧军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还是被抢了地盘这种屈辱之事,脸面大失,他岂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因而,虽听进去了劝,他依旧不甘的道:“怎得?你们都怕玄牧军怕成这样?咱们夔龙卫何时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那两名夔龙卫皆是一脸菜色,一人感叹:“督使刚刚回京城,大约还不知晓如今掌管玄牧军的是谁罢?”
季侯孙道:“是谁?”
“乃穆王世子,穆玄。”那夔龙卫颇是牙疼的道。
“是他!他不是……”季侯孙微吃惊,脸色变幻莫测,终没敢说出后面的话,硬吞了回去。
那夔龙卫觑他一眼,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穆王坐镇典狱司,圣上又对这个外甥极疼爱,别说都督,连干爹他老人家都敬穆王府三分。咱们切不可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
季侯孙自知其中厉害,只能忍气吞声,带着一群夔龙卫扫荡了另外几处荒坟堆,满载而归。
进了夔龙卫大营,得知宋引还没回来,大是失望。可张目一望,见他帐中灯却亮着,外面还守着吴刚,心中一动,立刻迫不及待的召人打探了几句。
夭夭已从孟菖羽口中打探了不少西平侯府的情况,待会儿应付西平侯那个老糊涂应该足够了,现下她最担忧的反而成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柳氏。
不知为何,这个人总令她产生一股极强烈的不安。且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围猎渐接近尾声,这种不安感不轻反重。
既已达到目的,夭夭也没理由在强留那小郡王在帐中与他大眼瞪小眼,便放他出了帐。
孟菖羽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带上佩剑和弓箭等物,叫上几名相熟的夔龙卫,上山找宋引猎鬼去了。
帐中安静下来,夭夭这才呼出一口气,只觉四肢百骸都是酸的,软趴趴的伏在案上,再也不想动了。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夭夭当是宋引回来了,吓得立刻惊坐起来,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帐门口传来动静,外面的嘈杂声也渐渐止歇了。
看来,回来的这波人不是宋引。
她又泄了口气,无力的趴回了案上,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吴刚愤怒的声音隔着帐门传来:“这帐中是宋副使的家眷。副使说过,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他营帐半步!”
“家眷?”另一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蒙谁呢?我看那女子分明就是野鬼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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