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把你的私房银子或者其它物品放进去”。
杨萱欣喜若狂,将两张字条再读一遍,撕成小碎片,又急火火地翻腾长案下面的木匣子。
匣子里本来盛着她历年积攒的月钱,去年腊月,她把所有积蓄都给了辛渔,现在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
碎银子却是没办法塞进镯子里,得先换成银票才成。
杨萱将银子尽数装进荷包里,打算什么时候有空出去,或者让春桃出门时到钱庄兑换成银票。
吃晚饭时,辛氏瞧见杨萱腕间的银镯子,很着意地瞧了好几眼,等杨修文到书房后,便问:“你倒是跟你三舅舅投契,我给你的碧玺石手串怎么不戴?”
杨萱笑道:“碧玺石太贵重,这几天我要去厨房做菜,怕沾上水沾上油,银镯子不怕脏。”觑着辛氏脸色,低声求恳,“我能不能去看看三舅舅,跟他道声谢?”
辛氏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行。”
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
杨萱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倒是往厨房里做了先前秦笙说的面疙瘩汤,又跟王婆子学会了用面引子发面以及怎样给包子皮捏褶子。
等到落雪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蒸出来一锅包子。
肉馅的包成圆包子,素馅的捏成稻穗状的长包子,再围着摆一圈婴儿拳头大小的葱油花卷,一锅蒸出来既好吃又好看。
这期间,辛氏陆续带着杨芷去赴过几次宴,可相看的人家不是没有张家家世好,要么就是人才不如张继上进。
如果没有先前张家比着,或许也没错,可有了珠玉在前,后来相看的人家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总之,都没能成。
进了腊月,人们开始忙年,这种宴会也便暂且告一段落。
启泰十九年的冬天格外冷,雪一场接着一场,前面残雪未化,紧跟着又落上一层新雪。京都的柴米粮菜价格飞涨,恨不得是冬月的两倍。
饶是如此,铺子里也常常缺粮少菜。
百姓除了骂娘之外,并不着急,因为今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只碍于路途难走,粮仓里的粮发不到粮铺里。等天气好转,铺子里自然就有了粮。
杨家也不愁,杨修文找了个好天气,到车马行雇上两辆车,从田庄拉回来一车米面,半车菜和半车鸡鸭鱼肉,足够他们应急。
杨萱开始学着和面擀皮包饺子。
王婆子本就有一手灶上的好活计,既然杨萱愿意学,少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教。
学手艺总是有个从不会到会的过程,头几次包出来的饺子真正没法见人,倒是便宜了厨房里当差的三个人。
连续好几日天天吃饺子。
等到除夕夜,杨萱包出来的饺子便可以上桌了。
辛氏与杨桐都夸杨萱能干,唯独辛媛嘟着嘴不太情愿地道:“厨房又脏又乱,萱萱你为啥愿意待在那里,想吃什么吩咐下人不就是了?我都没人玩了。”
经过上次争吵,她跟杨芷看着跟往常一样,还能和平相处,可彼此已经心存芥蒂,连弹琴都不一起了。
杨芷更多的是在屋子里做针线,给杨修文和杨桐各做了两双袜子,给辛氏做了身贴身穿的中衣。
辛媛只能自己看书画画,过得颇为无趣。
过完年,雪仍是不见停,初三那天竟然足足下了一整天。
全国各地渐渐有灾情传来,尤其是辽东和宁夏,房屋倒塌了数百间,灾民已有上千之数。
雪上加霜的是,被太子打败的鞑子经过几年休养,重新开始犯乱,集结十几万兵马在西北边陲杀戮抢夺。
正月十三,榆林卫接连送来三道战报,道道都是战事紧急请求援兵。
也便是因此,启泰二十年的上元节格外平淡且无趣。
一是有灾民等待救济,工部自不会再拿出银子奢侈,二来天气寒冷路上泥泞,百姓也懒得动弹,还不如窝在家里睡觉。
杨修文顶着大风带杨萱与辛媛去转了一圈,只买了数盏花灯就兴致索然地回去了。
辛媛直抱怨没意思,不若扬州的灯会热闹。
正月十八朝廷开印,太子自动请缨率兵御敌。
启泰帝龙心大慰,允他二十万兵马,责令户部三日内备齐粮草,亲自送大军出德胜门。
原先由太子坐镇的几处衙门则分别交由其他皇子暂管。
出了正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下过两场春雨后,柳梢抽出新绿,草芽也发出嫩黄,河面的冰早已解冻,而人心则渐渐开始活泛起来。
等待会试的学子早早来到京都,汇聚在各大酒楼茶馆畅谈国事。
杨修文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原本申正之前便可下衙,现在常常酉正时分也不能赶回家。虽然忙碌,气色却极好,清俊的脸上总是挂着从容笃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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