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酥和玫瑰饼,玫瑰饼非常甜,你最好先吃杏仁酥,否则吃完玫瑰饼就会觉得杏仁酥没味道。”
桃花听从她的话,小心地捏起一块杏仁酥咬了口,满足地眯起眼睛,“真好吃。”却是把点心放下,期期艾艾地说:“我想带回去给妹妹。”
杨萱看着她笑,“你先吃,但是每样只能吃一块,吃多了待会儿就没法吃饭了。等你回家时,我给你包一些带给你祖母和妹妹吃。”
桃花惊喜万分,立刻起身又给杨萱福了福,“多谢姑娘。”
姚兰没让桃花在主屋吃饭,而是将她撵回家去,说是不能占主家便宜。杨萱没有勉强,只吩咐春桃将点心每样包了四块,让姚兰送了家去。
杨萱与杨修文一道用的午饭。
杨修文便谈起先前在田地里察看的情况,“前天雨下得急,刚点的种子怕是冲走了不少,这会儿田里全是水,等稍干两天再补种。”
杨萱关切地问:“那他们有多余的种子吗?”
“去年收成好,他们都留了足够的种子,应该够用。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不管今年收成好不好,都把租子免了了,让他们放心。”
杨萱松口气,甜甜地笑,“爹爹真好。”
杨修文笑道:“人心换人心,都是跟了几十年的庄稼把式,如果太苛刻,他们不尽心种地,咱们又不能天天盯着,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吃亏……这几天正好趁他们空闲,先把偏厅房顶修缮好,我看外头大门和围墙也该重新粉刷了,要不咱们就多耽搁几日,等刷完墙再回去。”
杨萱反正总是没事,笑着应了。
吃过饭稍微消了消食,杨萱走进西次间,第一眼就忍不住朝北墙瞥过去。
就是在以前的地方,挂着那幅《富贵满堂》的年画。
画的年岁久了,纸张略有些泛黄。
春桃见她注意年画,笑着解释,“刚才张家媳妇想摘下来的,可想想庄子里没有备着别的画就没摘。下次再过来,从家里带一幅挂着好了。”
杨萱无谓地说:“这幅就挺好,这么挂着吧。”借口要歇晌,将春桃打发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杨萱盯住那幅画,莫名地竟有些紧张。
画幅底下会不会根本没有机关?
毕竟,这一世跟前世并非完全一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会照着原样来,而哪些会发生改变。
杨萱忐忑不安地掀开画幅,仔细地找准墙上痕迹,轻轻推一下,再推一下,墙面应声而动,慢慢出现一个凹洞。
跟前世一样,约莫半人高。
可是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樟木箱子,也没有老鼠经过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杨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箱子,她就不必惦记里头的东西,也不必纠结是否要告诉杨修文。
这样最好了。
杨萱心情轻松地躺在架子床上,刚晒过的被褥暄软温暖,有种叫做阳光的味道淡淡地弥漫着。
杨萱慢慢阖上双眼,可还不曾入睡,猛地又想起来,就是在这张床上,夏太太身边的孙嬷嬷撬开她的牙,将那碗几乎冷掉的鸡汤灌进她嘴里。
她是在这张床上咽得气儿。
杨萱睁开眼,目光一一扫过房里的陈设。
架子床旁边是张矮几,张嬷嬷就是把汤碗放在矮几上的,而矮几过去则是一张书案,书案正对着窗户,而孙嬷嬷便是靠在这张书案上,凉凉地说,“……逢年过节短不了你的香火。”
而靠西墙并排放着妆台和衣柜,再就是摆着一只青花瓷梅瓶的高几。
北墙倒是干净,只挂了那副年画,年画底下是张小小的黑漆木桌,上面摆着茶壶茶盅以及两碟点心。
杨萱深深吸口气。
她便是死在这里又怎样?这一世,她决不会重蹈覆辙,再不会在同一处跌倒两次。
这样想着,心中再无芥蒂,终于沉沉睡去。
及至醒来,已是半下午。
春桃坐在床边手里拿一把蒲扇正给她扇风,见她醒来,笑道:“姑娘真是好睡,要再不起就得唤醒姑娘了。中午睡太多,夜里怕是要走了困。”边说边往木桌前倒了茶水来,“姑娘喝口茶提提神。”
杨萱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盏,问道:“什么时辰了?”
春桃答道:“差一刻申正……刚才张家媳妇过来说薛猎户送了只兔子,问红烧了吃还是炖了汤吃,地窖里还有些冬天存的淮山。”
杨萱道:“随便吧,怎么都可以。”
春桃笑着说:“我也是这么告诉她,说姑娘不挑食,让她怎么拿手怎么做。”
两人正说着,院子里便传来炖肉的香气。
姚兰竟是做了两种,两条兔子后腿剁成块红烧了,其余连肉带骨头一道炖了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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