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息后再三逼问,方被她问出了改期之原委。原来宰夫买许诺,倘若婚期定于三月之春末,届时,献俘之礼便可与迎王姬礼同时进行,邀诸侯共同观礼,不但如此,十七年前因王师之败而被戎人占去、如今新归穆国所有的那块瞿国之地,此次也可作为聘礼,一并进献周室。
十七年前那场对戎的战争之败,这些年来,一直成为周王的心头之病。
如今只要他嫁出王姬,便能换来天下诸侯共同见证的这种扬眉吐气,再没有人比息后更是知道,穆国许出的这份聘礼,对他的诱惑是何等强烈。
莫说三个月,便是三天,恐怕周王也会答应下来。
息后当时不快,与周王起了争执,周王不肯松口,最后拂袖而去,息后便立刻召见庚敖。
当时已是深夜,庚敖却仿佛料到息后要召他,衣冠整齐,很快便到了息后的面前。
王后问:我既已答应将王姬许你,你为何连一年之期都等不得?
春当时就在一旁,她听的清楚,王后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分明已有责备之意。
庚敖当时神色极其恭敬,向她下跪,行拜礼,说:王姬身世勘怜,与生身父母生离十数年之久,如今终得归宗,令王姬长久承欢父母膝下,以弥补从前遗憾,本是理所当然。
然他月前离开穆国前来觐周,临行,曾受叔祖武伯之教诲:昔文王得太姒,武王娶邑姜。圣贤之君得圣贤之后,则上可以配至尊以主宗庙,下可以宜家人而及邦国。他虽不过只是天子之下的穆地守臣,却亦有效仿先贤之心。然自知德薄,故求得一贤惠内助,以协成至治之心,尤为亟迫。如今穆人王宫少一女君,全地穆人,亦少一女君,无女君,则躬桑劝蚕无主,祭祖祀神亦是有缺。故不止他一人,全地穆人亦翘首盼他早日能将王姬迎入穆国。
王姬敏惠贤达,为哲淑之配,若能早日下嫁迎入穆宫,不但是他国君之幸,亦是全地穆人之幸。上有叔祖之期盼,下有穆人之亟待,故他不敢不从,故盼尽快迎娶王姬。倘若夺爱于王后,请王后恕罪。
他这一番话说完,息后当时竟无言可对,静默之时,庚敖又道,他亦知王后王姬母女情深,不舍分离,往后若逢朝觐,他必带王姬同行,以全母女之情。
他说完,再次向王后拜谢。
庚敖离去后,王后对着沉沉夜色,久久凝立。
……
“王后之言,王姬若是有话要问她,可去。她在等你。”
春来到阿玄的面前,俯身下去,将她那片被铜钉挂住的衣角解开,柔声说道。
……
转眼,腊祭日过去已数日了,王姬婚事也尘埃告定。
三个月后,鲁侯将护送王姬去往穆国,下嫁穆侯庚敖,届时,穆国将以盛大的献俘之礼迎亲,遍邀诸侯观礼。
事既毕,诸侯便纷纷开始动身离开洛邑。周王此次风光,前所未有,照一贯规矩给列侯分下赐赏。轮到郑伯时,除了寻常的玉圭玉璧,还命人另多装他两车的麦子带走。
人人都知,这是周王借机在报复郑伯当年的围城割麦之辱,背后好生议论了一番。
郑伯含恨带羞,悻悻而去,周王洋洋自得不提。
……
庚敖此行出穆,本就行动仓促,放下了许多的国事,如今求亲顺利,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一概迎亲之事,亦亟待准备,故今日便动身返穆。
昨日他托息后带话,想见阿玄一面以辞,被息后婉拒,说既定下了婚事,便不宜再见面了,这几个月间,自己会好生照看王姬,叫他放心便是。
此次求亲,他费尽心机,虽得偿所愿,却也知自己已将阿玄得罪狠了,她心中必恨自己。便是息后不加反对,想必她也不会点头。虽觉怅惘,但一想到很快便能将她娶了,叫她从此彻底成了自己的人,心里又觉畅快无比。
无论如何,先将她尽快娶到手,这才至关重要。至于别的……
日后再说。
庚敖留宰夫买在洛邑,协鲁侯和周室预备王姬下嫁之事,这日绝早,便预备上路。
周王知他今日离开,派了礼官相送,一番应酬之后,被送至西城门外,庚敖请礼官止步,自己上了赤翼之背,临行,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此时,东方晨曦方微微显白,田野深处霜冻未解,雾气缥缈,他身后不远之处,王城那堵灰色的城墙,亦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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