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静说:“外公,您就同意他的要求吧。我会守在朝天宫渡口监督他。”
议长大人最终艰难地点点头,说:“好吧,就由你们独孤家族全面负责渡江事宜吧。”
独孤豫侧身在元易安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要是你跟端木赐没有安全撤离,我绝对不会离开渡口。”
朝天宫码头乱得跟一锅煮糊的粥似的。
市民们个个都是拖家带口,逃命还不忘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些中产之家甚至还赶着马车,横亘在原本就拥挤的街道上。一些街头混混骂骂咧咧地推翻一辆马车,看着马车上的行李顺着斜坡滚落,放声狂笑。街头混混旁边,一位老妇人抱着两个小女孩哭泣。码头岸边,一些溃散的士兵们高举着白晃晃的马刀,望着茫茫江水,垂足顿胸,痛哭失声。因为没有船只,靠近码头的市民们聚集在岸边,眼神迷茫地望向南岸。很多人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西面,小部分草原人骑兵已经赶到码头。他们饿狼扑食般冲入人群,疯狂砍杀。因为码头上聚集的人太多,西面的市民们根本无法躲避草原人骑兵的砍刀。
当上万人的军队护送着元老院的贵族们出现在朝天宫渡口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屏息凝视。那股正在砍杀市民的草原人骑兵也立即掉转马头,扬尘落逃。独孤豫指着东面运河的一个拗口,兴奋地喊:“你们看,就是那里!对,快,开过来!那就是我买下的商船。”
商船靠岸后,大量市民和士兵们涌上去。独孤豫一个手势,从他身后杀出两列骑兵,挥舞马鞭,驱散那些想要抢先登船的市民和散兵。“放开我们!”“凭什么要让贵族先走!”“抢下那艘船!”
元老院的贵族们在独孤豫的逐个审查盘剥下,整齐地排队上船。端木赐站在人群最高处高喊:“大家都静静,听我说!我是近卫军旅帅端木赐!我命令所有的近卫军士兵到我面前集结!”
“切!老子才不给你们这些贵族卖命呢!”
“对呀,冲锋陷阵我们走前面!渡江撤退,你们走前面!凭什么!”
端木赐说:“的确,很多近卫军军官都逃走了。甚至是君上也撇下我们南渡。但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端木赐在这里郑重发誓,愿为王都城死战到底,最后一个撤退!”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是端木家族……”端木赐马上改口说,“因为你们没有选择。现在除了我,这里已经没有别的近卫军军官了!所有人都逃跑了,但是我没有,我留了下来,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共度难关!”
那些散兵们都沉默了,最终在其他贵族的劝说下不情愿地离开码头,在端木赐站着的石阶下面集合。
市民们无动于衷地旁观散兵们稀稀拉拉地站成好几排。一些好事之徒还站在马车上振臂高呼:“士兵们,不要向贵族屈服!来,咱们抢了他们的船,一起逃!”那个人话没说完,就迎来狂风暴雨般的一顿鞭子。马尔泰主教在那个好事之徒旁边的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真理报》的记者伊莉莎?”
伊莉莎警惕地看着马尔泰,微微点头。
“我是王国主教马尔泰。这是北燕公爵的次子元易安,元绍羽的弟弟。”
伊莉莎脸上冰雪般的表情有些松动,附身对元易安说:“我应该见过你,在我的演讲集会上。我很感谢你哥哥对我的保护。他是一个大度的人。”
元易安点点头。
“那请问,元易安的弟弟是否也是一个大度的人呢?”
“宽容,是我家族的传统。”
伊莉莎指着不远处的商船,说:“那您能否允许我坐船离开呢?草原人越来越近了。再不走,我一定会成为草原人的俘虏。”
元易安点头应允,说:“可以。不过,你得为我们做点事才行。”
“什么事?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马尔泰笑笑,说:“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你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煽动起成千上万的暴徒。”
“主教阁下实在太高看我了。不过,我愿意为王国服务。”
“我要你把这些平民都组织起来,搭浮桥过河。”
“搭浮桥过河?就为了不让他们跟你们贵族抢船位?”
马尔泰不想跟她辩解,说:“这是我能想到最折衷的办法。要么都过去,要么都过不去,你是明白人,应该知晓其中的利害。”
伊莉莎爬上马车棚顶,高声喊:“市民们!现在国家到了危难时刻,我们必须放下与贵族之间的恩怨,从实际出发,争取让更多的人撤退出去!”
“看,那是伊莉莎!”
“唉呀,真是她!真是我们亲爱的伊莉莎小姐!”
市民们纷纷围拢在伊莉莎周围。
“伊利莎小姐,您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您的。”
“对,我们都听您的!”
伊莉莎热情地俯下身与市民们握手:“大家都行动起来吧!让我们在贵族的帮助下搭起一座浮桥,让我们更多的市民可以撤退。”
萧淑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飞身跳上马车棚顶,站在伊莉莎小姐身边,对人群说:“谢谢伊利莎小姐。我是迦南公爵的女儿萧淑慎。我现在以朝天宫码头战时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们拆下所有的马车,用马车厢搭建浮桥。”
“可是马车连同里面装着的东西都是我们的私人财产!”
“请大家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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