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沙锅里正咕噜咕噜的炖着一只乌骨鸡,浓郁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屋子。赖妈揭开盖子抓了一把红枣下去,正要洗手赖爸又从外面拧了一袋芥兰回来。
“把这个弄给丫头吃。”
“我来弄,你去叫她起床。”
“不急,坐飞机那么累,让她多睡会儿。”
“那我也累了,你来做饭。”
“老娘们儿,我来就我来。”
赖爸说完就把赖妈往厨房外面赶。赖妈乐得清闲,把围裙一脱,拐去了楼下找人修长城。
这是赖彦容回家的第二天,由于年关将至,楼下麻将馆的生意每天都很红火。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觉得心里空得厉害,便索性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唉,你到底会不会……”
妈妈肯定又输钱了,嚷嚷的声音隔了几层楼都听得见。
爸爸在厨房里切菜,咚咚咚的声音总是让邻居以为他们家在砍骨头。外面下着小雪,玻璃窗上糊了红色的剪纸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
“丫头,去叫你妈回来吃饭了。”
赖爸在门外吆喝了一句又钻进了厨房,锅里的菜糊了,等下肯定会被老娘们无情的嘲笑。赖爸此刻的心情有点惆怅。谁叫他是爱老婆爱女儿的好男人,所以糊菜嘛倒掉就好。
赖彦容到麻将馆的时候,赖妈又输了一局,正在牌桌上捶胸顿足。看见自家女儿来也没管她,开玩笑女儿那么大,牌子儿那么小,自己肯定应该多多照顾小的。对于赖妈这种把麻将当成自己半个儿子的心理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李伯伯,杨叔叔,张奶奶……”
“彦彦回来啦。”
屋子里坐着的大多都是认识的街坊邻居,打过招呼后,她找了张凳子坐在火炉前等人。赖妈这架势没有一两个小时那是肯定抽不了身的。炉内的炭火烧的很旺,红彤彤的,许是年下的原因看着竟添了几分喜庆。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街道房屋全部都被白雪覆盖,入目尽是纯白,颇有几分银装素裹的味道。学校门口的那家炒冰铺子已经换成了文具店,老板是个外地的。放假过后便拖家带口回了老家。掉漆的卷帘门上贴着歇业通知。
“妈,我去学校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赖妈正在抠牌也不知听没听清,胡乱的应了一句
“去吧,去吧。”便又埋头苦干起来。
校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扎眼的宾利,为什么要说扎眼,因为它的造价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秀气的女孩子,眉目间看起来竟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她不由不得吓了一跳,直到女孩礼貌的点了点头她才惊觉自己唐突。
门卫室的保安换了一波又一波早已不是她们高中时的那些人。做好登记后赖彦容找了条小路朝着以前教室的方向走去。陈珅从操场出来直接上了大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回来看看,是不舍也好,是告别也好,他总要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两人撑着伞在隔了好几条绿化带的位置擦肩而过。大雪开始纷飞,他们同时裹紧身上的大衣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女人走进教室,男人步出学校。
宾利里的女孩子看见陈珅出来,赶忙打开车门把他拉了进去。
“怎么样,很冷吧?”
“还好。”他下意识的隔开女孩探过来的手。
“我们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碰你?”
“如果你受不了,我们可以分手。”
座位上的女人不过是yī_yè_qíng过后的产物,和她谈感情未免太过可笑了一点。真心不过是狗粮,及时行乐才是人生意义。
“算你狠。”
女孩撂下一句话后打开车门扬长而去。车窗外飘着鹅毛大雪,什么都看不真切,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白。陈珅突然想到了那天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去后,我告诉你自己坐在那个位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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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以前就坐在那里,第一排第四个。”赖彦容站在教室的走廊上对着身边的空气说道。然而回应她的连个鬼叫都没有。陈珅,怎么办,我好像还是会想你。
电话在口袋里嘟嘟响,来电显示是莫黎。
“喂,你在哪儿,我听你妈说你来学校了。”
电话那头正在噼噼啪啪的放鞭炮,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我在以前的教室这边。”
“那你走到操场,我过去找你。”挂断电话,她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教室还是同样的教室,只是那个答应过要和她一起来的人却食言了。
路上的雪越积越后踩在上面都能听到咯吱声。
“嘿,在这边。”莫黎在篮球架下冲她挥手。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不会是在买酒吧?”
赖彦容看着那二十几甁啤酒有点不可置信。
“怎么,做了大明星连酒都不陪我喝了。”
“瞎说什么,喝就喝,我还会怕你。”
莫黎嘿嘿一笑把袋子里的酒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她低着头,所以赖彦容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枚暧昧的吻痕。
“你去找过他了?”
“刚睡了他出来。”莫黎露出女妖精似的满足脸。她喜欢的男人叫楚煜,是他们高中时的班主任。两人的恩怨纠葛足够写成一篇狗血小说。并且结局到现在仍然是未知。能让莫黎抛下男人来找她,原因只有一个。
“你们吵架了。”
赖彦容说得很肯定,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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