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南韵有些戒备地挣扎着后退,揉了揉被涟舟捏红的手,对着为她抖掉衣裳黑泥与白雪的宫女们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连扶都不扶一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五名宫女唯唯诺诺地求饶,一人扫落发髻雪,三人整理衣裳褶皱污渍,一人则是跪在雪地上为宗政南韵揉着右手腕。
“这奴婢没扶着,便怪奴婢去。何故平白将此赖到闵宁县主身上。”那女子亦是髫龄,里着霞影色花蜀五彩绒皮袄,外披湘妃色云锦斗篷,腰系水红掺金宫绦,腰身盈盈,雍容雅步。顾盼间神采飞扬,引人驻足,却有大家闺秀风范,自成威严,冰清玉洁,仙姿佚貌,端看她便是了。她身后随着四名宫女,皆是眉清目秀,规矩有方。
“她推的我,这儿的人都瞧见了。”宗政南韵对这女子有些忌惮,霎时将矛头指向了乔婉清。
“她推的你还是你自己倒的,有目共睹。何不先说说这毁损御赐朝服,该当何罪?”女子启唇道,看着乔婉清的裙摆上清晰的两个脚印,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宗政南韵,见后者脸上露出惊惧疑虑之色,她又笑了,像是在笑后者的冲动无知。
“你!”宗政南韵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却不得不服软,盯着女子的容颜,恶狠狠地开口道,“今日无事,摆驾回宫!”
见着宗政南韵的轿子渐行渐远,那女子才转过头来,眉目间尽是不做作的真挚笑意:“你就是闵宁县主?”
乔婉清歉疚地望着她:“闵宁来自黎州小镇,自知身份卑微。小姐何必为了闵宁,与长公主...争执呢?若是闵宁县主...恐怕就要连累小姐你了。”
那女子笑着摆手道:“我本就不喜她。你信不信她半句话都不敢言说?”
乔婉清有些意料道,却还是开口问道:“何故?”
“她的鞋底是宫里唯一的样式,说是寻常样式穿着硌脚,尚衣局便为她量做了一款,只要对着一看,明眼人都晓得,是她踩的。这是其一。”女子神秘地靠近乔婉清,偷偷接着说道,“这其二嘛,太后与我关系好。”
饶是乔婉清也被她逗笑了,哪有人将自己有靠山这件事说到明面上来的。乔婉清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还未知小姐芳名?方才相助,来日闵宁定涌泉相报。”
“你是未知我名,我却听得多了。”女子用鞋头轻轻拨弄着脚下的雪,“我叫顾兰璇,忠国公府的。”末了她抬起头来补充一句,“顾靖玮是我哥。”
乔婉清哑然失笑,如此便不难解释为何她会相助、为何她晓得自己了。顾兰璇身为四大世家之后,果真这气质风貌便是上上乘的。
“听闻了你的作为,总觉得很羡慕,找出真凶那一刹那定是十分满足的吧。我平日里并不话多,不喜的人一句也不愿多聊呢。”顾兰璇见乔婉清话少,以为是乔婉清嫌她话多,忙解释道。
乔婉清实际上喜极了这样的性子。本以为这大家闺秀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冷清清模样,却发现顾兰璇仙貌下有些凡人的气性,甚至还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她前世并没有与顾兰璇接触过多,甚至遗忘了有这一号人物。
她想起来了,前世顾兰璇不知何故出家为尼,随后隐居山上。怪不得她记不起来,那是顾兰璇太早就退出了她的视线。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张扬明媚的女子,最后怎的会选择与青灯常伴呢?
看着乔婉清的眼神,顾兰璇心里有些毛毛的,连说道:“罢了罢了,我不说就是。好不容易寻得个有趣的人儿。”
“顾小姐惊为天人,闵宁不自觉多看了两眼。”乔婉清笑道,“闵宁方入宫,许多事都不知情。好不易寻得一个知心人想要请教,顾小姐可别推脱才是。”
“自然。”顾兰璇喜笑颜开。她虽比乔婉清年长两三岁,却是十分羡慕乔婉清在黎州的事迹。所谓大丈夫,该也有大女子才对。女子亦可忧国,为国效力。
无奈顾兰璇自幼出身名门,鲜少步出盛京,且因太后喜爱,常须奉旨入宫陪侍太后。
这一日,乔婉清与顾兰璇交谈许久,竟从位宫城中央的褀翔殿一路走到了位宫城西南的晨潇轩。顾兰璇给乔婉清事无巨细地说着宫内事,毫不避讳,不多言,却恰好是乔婉清想要知道的;乔婉清给顾兰璇说着黎州衡州征粮、赴京路上见闻等新鲜事,也令得顾兰璇惊叹连连。
期间,虽算不上交心,到二人都觉遇到知己,可谓是意外之喜。
此时宗政南灏听着来人报信,不露声色,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身下金丝檀木椅,虽不言语,他的目光却让来人如芒在背。
“都是分外矜贵的人啊,一刻也不消停。”宗政南灏薄唇紧抿,侧头瞧了瞧窗外雪景,冷峻锐厉,“那便送她们…一份矜贵的大礼吧。”
正月二十九,凉皇赐贺臣,赐鎏金累丝女冠于闵宁县主;太后赐贺臣,赐碧玉滕花指环于闵宁县主;皇后赐贺臣,赐赤玉镯于闵宁县主;皇贵妃赐贺臣,赐玲珑点翠耳坠于闵宁县主。
这一连串的赏赐下来,晨潇轩里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冰灯本来瞧见昨日乔婉清出殿时脸色不佳,还以为是面圣出了差错,纳闷了一整天。今日得知乔婉清得了那么多赏赐,乐得合不拢嘴,忙进忙出地打点记录着,跟她自个得了赏似的。
乔婉清仔细分析着,国宴前赐贺臣礼是常规,贺臣都有份,只是赏赐分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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