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阳则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晟,说道:“晟儿,你可愿意去?”声音消去了些威严,添了些老人慈祥。
萧晟抬起头,迎着萧青阳那略带柔和的目光,似缓了一会,没有无奈,没有不甘,正色道,“孙儿愿意。”
“孙儿愿意”这四个字从萧晟口中平静说出,仿佛带着哀伤,感染着周围。一时,周氏扭过头,不想看萧晟,侧脸滑下清泪,萧灵纵看着妻子,他知道,若周氏看着萧晟,会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的孩子。
“好!好!好!”萧青阳的声音渐渐有了些慈和,又道:“晟儿,你如今虽这般意志消沉,靡靡度日??????但我知道,你依然识大体,能顾全大局的??????”
萧晟听着爷爷萧青阳此番话,内心快速闪过一阵孤独。心里竟违背他意志想着,世人皆知自己纨绔透顶,家人虽没有如此,但也认为自己不堪打击,自甘堕落??????从这四年来,家人对自己种种劣迹都纵容着,就知道,家人在内疚??????
萧青阳让萧晟站起来,又说了几句,说会派人沿途保护他,又问他有什么要求。萧晟则像个乖孙一样,点头与摇头。
萧青阳突然间说道,“晟儿,今天你大婚??????爷爷我,跟你说个话。”
慈祥,又像是若有所思。
萧晟与众人都显然一愣,不过,萧晟倒是很快就回话,“嗯,爷爷,您说吧。”
萧青阳看着萧晟沉默了一下,又环视了一下众人,叹了口气,一口憋了快四年的气。
“晟儿,你打小就天资聪颖,又有谋略??????今就跟你说了吧,我们那时候,看到你如此不凡,彪斌天资,如天才般,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萧家又多了一擎天柱,担心的是,怕别人过早发现你??????发现你如此翘楚,如此年轻??????怕人迫害你??????”
萧青阳看着萧晟,娓娓道来往昔的回忆,眼光已然充满慈祥,威严的神采早已没有。老人像是跌入了普通老人常有的晚年回忆。他现在是个爷爷。
萧晟平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悲喜。但他知道,这是四年以来,爷爷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掏心窝。而且,萧晟分明听出了老人声音上有些哽咽和轻微颤抖。
“我们就合计,让你在世家面前显得傻点??????让七岁的你,开始在世人面前扮演个什么纨绔??????本以为可以瞒过他们,没想到还是出了事?????让你给林家那小畜生给??????”老人说到这,身上突然渗出寒人的气息。气氛瞬时凝固。
“十二岁,你阴脉被废,成了单脉,不能再继续修炼??????唉,之后,你,竟就真的成了??????晟儿,爷爷,看到你自暴自弃,心真的很??????”萧青阳一脸的痛恨,苍老的脸庞布满伤心。
“爷爷,别这样说,现在的我??????挺好的,有吃有喝,又不用愁族里的事,挺自在逍遥的??????连二哥都私下对我说,老三,我很羡慕你啊。”萧晟打断了萧青阳徐徐说道,也并没有看在座的每一个人,像是自我戏谑,又是充满诚恳,声音格外清脆,似乎跳脱出了十六岁的年龄格局。
萧晟此时内心却是不平静,他自己灵魂深处深知,自己本是一个恶魔,无欲则刚的人。他无奈,他有了更多情感,也很沉溺于此。
“喂,你这小子,我哪有说过这话??????”萧睿连忙出声轻喝,心里却道,这小子居然敢在爹娘面前诋毁我英明,还制造了这么个流马尿的场面,混小子。萧睿的话自然地打破了刚才挺煽情的情景。不知是聪明的有意还是无意,萧晟和萧睿兄弟两人倒你一句我一句地拉起话儿来,倒是把萧青阳他们几个晾在了一边,弄得萧青阳苍白的胡子一阵气抖,也透出少有的乐呵。
两兄弟的“唇枪舌战”,倒及时被他们的父亲萧灵纵制止,理由是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萧灵纵此举,又迎来周氏的狠厉颜色。谁都能猜得出来,周氏很喜欢看着自己的孩子打打闹闹,而不是冷酷无情的世家做派,其实,萧灵纵也挺享受这天伦之乐。
萧晟被制止跟他二哥搭话后,气氛又显得有些沉寂,并且尴尬起来。这可是让萧晟浑身难受。萧晟也知道为什么,毕竟他没有好好地回答萧青阳的话,众人的心结似乎还在其中。
萧晟此时像是明了,假装咳嗽了几下,平静且十分淡然地说,“爷爷,爹,娘,两位哥哥,还有二叔。经历了这么多,虽然我只有十六岁,但是当初少年心已熟??????晟儿明白,明白你们当初的决定,虽然现在事已至此,但我仍然不恼怒你们。因为晟儿这些年都明白,家族的每一事,走的每一步,都危急存亡。”
萧晟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享受世家的待遇,当然有代价??????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为萧家在世家争斗中有作为了??????现在自由度世,是快哉的。”
萧晟突然神情变得坚定的说,“我感谢老天让我降临在这个家,我们这个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冷血无情??????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在不听地寻找能让我修炼的方法??????不用了,如今,皇太后死了,世家争斗会更加剧烈,凶险万分之际??????就不要把心思放在这没结果的事上??????”
周氏听到此,急道,“晟儿,怎么会??????”
萧晟微微示意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看着在座的的每一位,带着似雨后的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娘,你们放心,晟儿并没有感觉到被冷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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