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用过朝食,就离开了梁国公府,他还要进宫去当差。姚心萝送走李恒,转身就见梅香雪走了过来,迎上去几步,问道:“梅师姐,我爹娘怎么说?”
“笨小子写信回去给他爹娘了。”梅香雪喜滋滋地道。
“那你现在要去哪?”姚心萝问道。
“回雅筑馆。”梅香雪眸光流转,“绣嫁妆。”
姚心萝哑然失笑,道:“梅师姐,慢走。”
“小师妹,回头见。”梅香雪高兴地离开了。
姚心萝笑,“回头见。”
从京都到颍州,来回最快也要二十天,姚训铮怕孔意秋又闹幺蛾子,亲自去兵营为他告假,把他拘在府中,那那都不能去。孔意秋憋屈的要命,再三解释,他真得不是不负责,他只是一时慌了神,才会匆忙跑回兵营的。可是姚训铮、韩氏和姚心萝都不相信他说的话,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如是孔意秋更憋屈了。
次日一早,袁家来报喜讯,送来一篮子的红鸡蛋,姚静香于凌晨,生下一女,重六斤七两。
下午,康王府来报丧,缠绵病榻十余年、远离朝堂,几乎让人遗忘的康王,撒手人寰。
一生一死,一喜一悲。
刚添了孙外孙女的老国公得知噩耗,仰天长叹,“有人生,有人死,生何欢?死何惧?今日君归尘土去,明朝我身亦相同。”
“父亲。”姚训铮怆声喊道。
“莫做妇人姿态,人活百年,难免一死。”老国公换了素服,带妻子儿孙前往康王府吊唁。
康王的独女,在十七年前,产子身亡,灵堂上,充当孝子贤孙的是六皇子萧渡,他的嫡妻任婉岚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陪在他身边。老国公看着披麻带孝的两人,微眯了下眼,精光一闪而过。
祝氏进内室安抚了康王妃几句,祭拜全了礼数,出了康王府,上了马车,老国公问道:“圣上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前几日康王爷病情转危,康王妃进宫,求太后,让她从宗室里过继一个,以承继香火。”姚训铮小声道。
“糊涂。”老国公冷哼一声道。这说的是康王妃,一个亲王爵位摆在那儿,是能随随便便从宗室里过继的吗?
康王头七时,一道圣旨将六皇子萧渡过继给康王为孙,降等承继王位,成了康郡王。在萧渡以孝子贤孙姿态出现在灵堂上时,大家就预料到了,一点都不意外。
因还在康王的丧期,没有庆贺的宴会。
九月十五日,祝氏突然心血来潮地要去广济寺礼佛,要求女眷都去,还打发婆子告知邱恬予,让她也去。
万春郡君自从小产后,迟迟没有再有身孕,想去寺里求子,表示明日会带着邱恬予同行。
翌日,从梁国公府驶出七辆马车,在城门口,与邱家的马车会合,浩浩荡荡的往广济寺去。
马车在山门处停了下来,众女眷下车,正要进寺,就见一辆马车过来了,韩嘉缣从车上下来了,行礼道:“老太太,姑母,心表妹。”她成亲半年多,还没开怀,她也是来向佛祖求子的。
到了正殿门外,姚心萝看到了身穿绿领宫服的侍从。祝氏停下了脚步,韩氏低声吩咐方氏道:“你去打听打听,今日是哪个府的人了?”
方氏轻应了声是,亲自带人去那些侍从跟前过去打听,绿领宫服是宫中赐到各王府和公主府的宫人才能穿的。
过了一会,方氏回禀道:“母亲,是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来礼佛。”
方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众人都听到。韩氏沉吟片刻道:“老太太,我们先去禅房歇歇,一会再来上香吧。”
祝氏无有异议,众人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往后面禅室走去,可是有的人就是避不开,在回廊转角处遇到了被随从簇拥着走过来的萧汯和常元珍。
“老身见过二皇子,见过二皇子妃。”祝氏欠身道。其他人也跟着行了礼。
萧汯双手虚扶道:“老太太不必多礼,国公夫人请起,昭和妹妹请起,万春郡君请、起。”萧汯的目光落在了韩嘉缣身上,眼中染上怒色,原来她没有死,可恶姚家,可恶的韩家,居然敢骗他!
韩嘉缣眼睑低垂,没有注意到萧汯的目光,站在萧汯身边的常元珍注意到了,跟着看了过去,见韩嘉缣梳着妇人发髻,顿时觉得心塞,这男人愈发的下贱了,连人妇都惦记上了。
萧汯勾了勾唇,刻意从韩嘉缣那边走,擦肩而过时,他低唤了声,“缃儿。”
韩嘉缣脸色立变,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姚心萝亦听到了,回首看着萧汯的背影,双眉紧锁,担忧地喊道:“缣表姐。”
韩嘉缣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道:“不会有事的。”这话既是在宽姚心萝的心,也是在安慰自己。
用过斋饭后,一行人去禅房歇息。
邱恬予从净房回来,进屋道:“我刚才在前院看到林太傅家的三姑娘,她约我去数罗汉。”
姚静甜只是表姐,还是庶出的,不好直接否定,看了眼姚心萝,见她在翻看经书,仿佛没听到似的,知道她不想管这事,道:“你去和你母亲说一声吧。”
“好。”邱恬予转身离去。
申时正,一行人离开广济寺回城,问柳凑到韩氏耳边,嘀咕了几句。姚心萝好奇地问道:“娘,什么事?”
“没什么事,别多问。”韩氏淡淡地道。
姚心萝撇了撇嘴,没有追问。
进了城,三家分道扬镳,各回各家。韩嘉缣的马车,在离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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