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点了一下头,说:“这样吧,我帮你在脖子和耳朵相接处做一块青胎记,效果么,控制在仔细看会发现痕迹,但好像是我们故意用厚粉扑遮住的模样。到时候分寸你自己掌握吧,这是你一辈子的事,考虑好。”
她用眼影在陈灿的颌骨上下细心地做了个拇指大小的浅浅青色胎记,再抹上遮瑕,打上散粉,让它变得似有若无。
在弄胎记的时候,颜未染的角度正在斜上方,透过领口刚好瞥见了陈灿左胸上方的一颗痣,便问:“这颗痣,你要遮住吗?”
陈灿顿了顿,拉高了领口,说:“不了,要是真的有人丢过这里有颗痣的孩子,那我……可能再想想吧。”
初步筛选过后的寻亲父母还有三十多对,让颜未染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富在深山有远亲。
现在和陈灿一起坐在桌子前面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烫着黄黄的头发,不知什么年代文的眉,细得跟条线似的,哭丧着脸在倾诉:“孩子啊,你出生的时候,你爸不肯负责任就跑了,我怕被你外公打死,没办法只好送了人。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这二十年来我是想起你就哭,眼泪啊都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后来我一看报纸上的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你了,这么多年,妈可算找着你了……”
她说到动情处,拉起陈灿的手就呜呜哭。
陈灿今天已经应付了好多人,倒显得比她冷静多了,只问:“那阿姨,我当时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呢?”
“穿的衣服……”女人一愣,便立即说:“我当时在厂里宿舍生下了你,衣服还是一个已婚工友给的,我都忘啥样了!孩子你看看我照片,这是我二十年前的样子,你看你和我那时候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女人拿出照片煞有其事地给她们看。颜未染冷眼旁观她,而陈灿托着腮把头发撩到耳后,那块被粉底似遮还掩的假胎记正对着她,问:“那,你丢掉的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吗?就是痣啊,胎记啊什么的……”
那中年女子看了看她,抹着泪说:“我自己生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孩子的耳朵下面有个胎记,就在下巴颌那儿!”
陈灿又问了一遍:“真的吗?确定有个胎记?”
她点头:“对,就在那儿……”她伸手指着陈灿的耳下,然后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叫了出来:“啊,你这里……你这个胎记,和我那孩子的胎记,长得一模一样!”
“真的吗?”陈灿抬手比了一下自己耳下那块痕迹,“你孩子这里有胎记?”
“是啊!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她立马号啕大哭。
陈灿盯着她那夸张的表演,慢慢说:“可是,这是我前几天撞出来的淤青啊。”
看着对面女人瞬间僵硬狼狈不堪的脸,颜未染赶紧抬起手,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竭力严肃下来。
“这样吧,阿姨。”颜未染摸出一盒牙签,示意说,“时隔多年记不住也是有的,我让陈灿给刮点上皮细胞,你拿去做个亲子鉴定,dna一对比,不就马上能确认了吗?来,陈灿你漱漱口,在上颚轻轻擦几下。”
颜未染等她弄好了,便将牙签放到密封袋里交给对方,说,“不贵,就千把块钱,你可以去鉴定一下,有结果请联系我们。”
阿姨脸色不太好地接过袋子,站起身就走了,再也不说什么话。
后面进来的是一对夫妻,妻子一直打量着陈灿的模样,丈夫则翻来覆去地说:“像,像我们不见了的孩子!”
这对夫妻的女儿出生不久就丢了,这些年后来又生了个孩子,但大女儿却始终没找到,这回发现有这么个女孩子寻父母,就过来碰碰运气。
这对夫妻确实真心想找女儿,陈灿也就没有拨头发把那胎记露出来,但他们也不记得自己女儿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了。
草草聊完了后面几个人,给几个看起来靠谱的人留了样,也快到四点了。颜未染跟院长打了声招呼,顺路送陈灿回家去。
走到院门口的垃圾桶时,颜未染看到几个放着牙签的密封袋被丢弃在桶边。她回头看向陈灿,陈灿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颜未染的车小小的,圆滚滚的模样还挺可爱,车身喷绘着向日葵图案,充满娇憨的气息。不过陈灿长得人高马大的,坐在车内就有点伸展不开。
开到颜未染家附近的梧桐街时,陈灿忽然说:“要不,我也在这里下车好了,吃完饭我再坐公交车回去。”
颜未染诧异地看她一眼。
“我妈一定会问这问那的,各种想打探我寻父母的细节,可我真不想多说。迟一点回去的话,稍微应付一下,就到她上床睡觉的点儿了。”
颜未染理解地点点头,想想把车停在工作室门口,说:“来,我带你去吃新开的一家麻辣烫,我认识那里的老板娘,特别好吃。”
二十二 退下吧,战五渣
小妤的店新开,生意很一般,现在五点未到,不是就餐高峰期,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两人一进去,刚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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