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未染拿过那份复印件,慢慢地翻看着。那上面的病症繁复斑杂,伤势的照片和x片都是触目惊心,和她当初一样。
趁着她看病历的时候,程嘉律又拿出手机,将里面的几段监控视频调出来,推到她面前,黯然示意她观看:“这是我家人调取的当晚大楼监控录像,我截取了重要的几段,你看看。”
颜未染便将手中的复印件放下,拿过手机看上面的内容。
时间显示,正是前年深冬那一夜。黑暗中,绿化带的地灯幽幽亮着。程嘉律的车停在下面许久,随后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仰头向上看去。
程嘉律看着画面,轻缓艰难地开口:“我没有背叛你。你坠楼的那一夜,我在楼下等着你的窗户亮起来,却一直没看见。所以我下车站在楼下,想着是不是要上去看看。就在这个那时候……我听到了你最后的一声惨叫,然后在我抬头向上看时,眼看着一条人影重重坠落在旁边树丛中。”
手机屏幕上,是远远拍到的画面。程嘉律下车后徘徊了一阵后,忽然抬头,向上看去。
一团黑影自楼上坠下,重重摔入了树丛。
这是她落地的那一刹那。而那个时候,程嘉律还不知道在他面前坠落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颜未染看着那一瞬,觉得头皮都炸了。那个星月无光的夜晚,那从五官涌出的血腥,还有她全身骨骼依然传来的阵阵剧痛。
她强撑住自己的坐姿,咬紧牙关,继续听着他的讲述。
程嘉律也是满脸痛楚后怕,他回忆起那晚的一切,阴霾依旧未散:“当时我听到声音,却因为太急促,根本无法分辨出是你。但我知道掉下来的是个人,于是立即跑过去看……”
监控视频上的程嘉律,在愣了一下之后,马上朝着那边草坪跑去,他跑到一棵树的下面,看着树下的黑影呆站了两三秒之后,才扑过去在那团黑影面前跪了下来。
“你当时掉在树枝上,被挂了一下,然后落地。我一看见你的身影,顿时……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脱力了,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受伤很重,但还有气息,我不敢抱你起来,怕断骨被我挪动后刺入脏器。我醒悟过来后打了911,呼叫救护车过来。但就在此时,后面有人过来——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被人推下来的,我、我大脑一片混乱空白,还在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结果那些人就开车撞向草坪来了……”
监控画面上,一辆车从斜刺里驶出,直接碾压过草坪和上面低矮的灌木,向着草地上的两人撞去。
程嘉律此时已经站起来了,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他察觉到了后面的声音,转身看见向自己驶来的车子,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车子重重撞倒,倒在了颜未染的身边。
那车子把他撞倒后,往后退了几米,想要再次碾压上去。然而这个时候旁边有两三个人跑出,向这边大喊挥手。那车子顿了一下,随后一个急转弯,驶上道路,撞飞出口处的起落杆,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被撞倒后只看见大楼保安跑来,和对方开车逃走的最后一幕……他们的车牌上贴了反光纸,监控也没有拍到有用的信息……”
保安们跑到草坪上时,程嘉律和颜未染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颜未染是第一次清楚地了解出事当晚的情况。坐在恬静安好的广州酒店内,面对着卫泽希给她点的一堆点心,周围是轻柔入耳的音乐,她却无法控制地全身微颤。
那一夜的恐怖似乎从未远离,只要碰触到一丝一毫有关联的东西,就能让她肝胆俱碎,毛骨悚然,绝望痛心。
但她还是僵直地坐着,逼迫自己尽量清醒着,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完、听完,彻底烙印入自己的脑中。
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还给他,问:“你的伤势怎么样?”
“我昏迷了两个月左右,醒来后丧失了所有行动力,五月初回到纽约的时候,还需要坐轮椅。”程嘉律深深望着她,声音喑哑,“保安在警局做笔录时说,攻击我们的人可能是街边小混混,临时起意抢劫。但我家人为防万一,所以严密封锁了消息,并且悄悄将我转到瑞士治疗。我醒来后因为膝盖骨全碎了,所以一度无法起床,后来也都是借助轮椅在行动。我回来后打你电话,但那时你应该是已经换了号码,所以联系不到你。”
颜未染想着自己曾见过的,那个手臂上有g文身的人,思忖问:“那些人真的只是临时起意吗?”
“应该是。我家人彻底地查过了我的人际关系,绝对没有仇家。”
“和我……或者和我老师呢?”
程嘉律脸上显出惊讶神情:“怎么可能?你知道我家人一直是不太同意我们交往的,如果他们查到了是你波及到我,那早就跟我、或者找你谈了。”
“方艾黎的呢?”颜未染冷冷问。
121 缘分尽了
程嘉律听她犀利的嗓音,心中轻轻一叹,知道她和方艾黎的关系是无法调和了,只能无奈而确切地说:“不会是她。她不会、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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