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辰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疑惑和彻查这件事情的决心。这个案件,当年邵佳恩万念俱灰直接认罪抗拒全世界的样子,成了贺平这些年的一个心结,他也挺直接地回答:“我一直觉得这个案件是有问题的,但律师还是要用证据说话,当年掌握的证据并不多。”
“贺律师指的案件的问题是什么?”盛北辰若有所思。
贺平略一沉吟:“我当年刚和我当事人见面的时候,她第一次和我还原案发经过,她情绪激动,对被羁押难以理解,一直在强调,不是她开的车。那个时候她才十八岁,我的直觉和本能相信她不是撒谎,当然,我们是法律工作者,一切还是要讲证据。”
盛北辰的脑袋“嗡”了一声,脸色骤然一变,他看见贺平停在那里,他问:“那后来怎么会有那样的一个结果?”
贺平显得有点无奈也有点尴尬:“盛先生您应该知道的,当年您和另外一位当事人林小姐的证言也是她被公诉的关键原因之一,我不知道您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也是知无不言。这个案子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一直成为我的心结,她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上次在办公室碰见她来送甜品,看上去精神不错,我才觉得稍微松了一口气。”
盛北辰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他看着贺平:“谢谢你贺律师。”
贺平笑了笑,站起来和盛北辰握了个手:“那盛先生我回办公室了,我们再联系。”他顿了顿,“盛先生,当年她在里面的时候,我每一次去会见,她第一个问的就是你,关心你甚至超过她的父母。最近她每天三点多,都会来我们楼里送甜品,她开了个私人烘焙店,手艺不错。”
盛北辰客气地对贺平笑了笑以表谢意,贺平拿起外套离去。
看着贺平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大堂的尽头,盛北辰的目光转到了门口,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快三点了。
果然,没等多久,他就看见她了。她从自动门走进大堂,她还是那么瘦,及肩的头发梳了起来,在头顶扎了一个花苞,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和一条大大的毛线围巾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她背着一个比她人都要宽的红色保温包,有点吃力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并没有看见他。他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他想起第一次看见她,她也是这样高高地盘着发鬓,没有像现在这样被风吹乱的碎发,那个时候的她精致又骄傲,站在香槟塔前身上仿佛有光芒流动,他从不曾承认,她其实曾经吸引过他,那日的地震,楼板摇晃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手就跑。
只是后来真的太不美丽,她不会知道,他们全家去拜访他家之后,他父亲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和这个女孩保持距离,她才十六岁,如果真的有感情纠缠,能长长久久自然是两全其美,一旦出了问题就是两败俱伤。他也只是初见惊艳,再见已经全无好印象,自然应从了父亲的话。
但是他盛北辰,从来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
事发那夜,他们曾同乘一辆车,灾难过后,他还是像王者一样活着,享受名利与地位、尊荣和财富,想要的一切都稳稳在手。而她,所有的灾难都像毒蛇一样冲她而去,她的人生翻天覆地,今天的她除了自己和饱受打击的母亲已经一无所有,她背负着看起来比她还宽的大箱子,肩负着生活的重担,踽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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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烘焙店的外卖客人越来越多,各种要求也是层出不穷,点单巧克力转印蛋糕和韩式裱花的越来越多,按利润来看,这两个类型都是很可观的,但是偏偏这两个邵佳恩和苏素都不会。方洛洛托了同学打听到邻市h城有个甜品大师周末要开一班为期三天的培训班,三天结束正好就是大年三十,大家都要放假过年了,想参加下一轮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过年过节又会有很多订单,方洛洛赶紧帮邵佳恩报了名。
来学甜品手艺的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子,三天时间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一下就过了,最后一天,女孩子们一起聚了个餐互相留了微信。散伙后,邵佳恩从饭店出来,同伴们要去ktv唱歌,她急着第二天一大早赶回s城就先告辞了。她独自走回酒店的时候,却被冬天的第一场雨夹雪浇了个正着,雪籽在她头发上融化冻得她够呛,她赶紧跑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躺到床上,头开始痛了起来,整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想喝水又浑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辗转反侧中,煎熬地睡了一个晚上。
迷糊之中她有点自嘲地想,人真的很奇怪,在里面的时候,洗冷水澡喝自来水吃得差睡得差反倒是很少生病,回来了日子过得好起来了,反倒一场雨就把她浇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她昏昏沉沉地起床收拾东西赶去汽车站,s城和h城三个小时的车程,她正好可以去车上睡一觉。
浑浑噩噩地买了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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