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余粮有点懵。
她面对的,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好像是死了。
看了眼自己攥着拳头的小肉手,她又觉着自己是活着的。
但已经不是她原来的身体了。
想到她上辈子可能的死因,余粮有些崩不住。想她余粮自幼刻苦习武十来载,近可保家,远可卫国,一手剑法出神入化,飞檐走壁更是不在话下,这样的她结果居然死在了自己的五脏庙之下!
辗转从羞愧当中缓过来,余粮不愿再想,睁大眼睛开始打量这个世界。五六丈宽的屋子里,床占了一半的面积,一个二十来寸不明材质的黑色的方形盒子正对着她,右手边的木制柜子上面还有一只铁质的瓶子。
门被推开,一位二三十的年轻女子端着一铁质的盆走了进来。她将盆放在余粮右手边的木制柜子上,从铁质的瓶子倒出水来。咦?瓶子里居然是热水,她醒来这么久按说早该凉了呀,余粮感到新奇。年轻女子伸手试了试余粮额头上的温度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将毛巾打湿,小心翼翼地为她擦着脸、手。
“宝宝怎么样了”
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一脸倦容。
“回来啦。我刚试了下,不烫了,应该是退烧了。待会儿吃过饭赶紧去床上睡会吧,昨晚在医院陪宝宝熬了一晚上,早上又是一上午的课。我请了假,下午我带着宝宝去医院打吊针。”
试过余粮的额头,发现确实不热了,年轻男子才放下心来,任由女子推着出去吃饭了。
可能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余粮有些困,缓缓睡去,耳边是女子温柔的声音:
“宝宝快好起来,妈妈给你做南瓜粥哦,瞧瞧这脸都瘦了一圈了。”
余粮没几天便康复了。
可能是还存着上一世的记忆,余粮接受这个世界的速度有些慢,对新事物的认知也有些迟缓。年轻父母显然将这些归咎于这次高烧,内心也越发愧疚未能好好照顾女儿,因而并未察觉出女儿的体内已经住进了一位陌生的灵魂。
余粮不安地享受着年轻父母的宠溺,可是以她的认知,她也不知晓他们的女儿的灵魂去了哪里,只能寄希望于如她一般,去了异时空的世界游历了吧。不安之下,余粮也开始学着院子里其他小孩的样子,有时候故意犯蠢逗他们开心。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故意逗弄下看到年轻父母的开怀,她自己的脸上,也渐渐地散发着柔和舒朗的笑意。
她从记事起便独自生活在山上,由着师傅教导武功。每年虽也有些日子会回到宫里去住,可是父皇儿女众多无暇顾及与她,而昭仪失去宠爱后却缠绵病榻,有心无力只能嘱咐奶嬷嬷照顾女儿。
每次奶嬷嬷牵着年幼的余粮来向昭仪请安,昭仪想到小余粮的命格,又顾及着病体怕将病传给女儿,只让小余粮远远地站着同她说几句话便让她回去,再一直看着她蹦跳的背影和翩翩的衣角直到消逝在视线当中。
看着四妹妹娇俏地依偎在皇后腿边撒娇,小余粮很是羡慕。
有次小余粮趁奶嬷嬷不注意,摆脱了昭仪宫里的侍女,悄悄地来到昭仪的病床前,看着她平时只能远远地瞧着的娘亲的面容。昭仪悠然转醒间发现小余粮,大惊,接着又一脸怒容地让侍女们将小余粮带下去。小余粮彼时还是懵懂的娃娃,想不明白昭仪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能单纯且固执的认定昭仪不喜欢自己。
而另一边,昭仪将身边的侍女和奶嬷嬷狠狠地罚了一通,过了日发现小余粮并无任何异样后才渐渐安下心来。
可是小余粮的命格摆在这里,大意不得。于是,昭仪将自己的宫里严密地布置起来,同时也不愿意再见小余粮,只嘱托奶嬷嬷照顾。尽管奶嬷嬷日日在小余粮的耳边念叨着昭仪的不易与对她的关心照顾,可是越发认定昭仪不喜欢自己的小余粮还是渐渐地同昭仪疏远,也越发地不愿回宫一心留在山上习武。
小余粮渐渐地长大,也在某一瞬间突然想通了年幼时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想通了昭仪的小心翼翼,想通了奶嬷嬷的耳提面命,和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与无可奈何。可是,却突然传来昭仪病逝的消息。
昭仪下葬后,余粮跪在昭仪生前的卧榻旁久久不愿起来。
事后,还是奶嬷嬷赶来将已饿晕的余粮抱了出去。
自此,余粮的性子才日日清冷起来,似乎再也不见幼时甜腻的笑靥。
而如今,余粮对眼下的生活很是满意,除了两点。
一是,她发现如今的身体,也是一个不经饿的。余粮从这具身体醒来的第一顿饭,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坐在床边给余粮喂的粥。喂了半碗之后,余粮怕被怀疑估摸着这差不多是一正常两岁小女孩的饭量之后,压抑着内心的渴望表示吃饱了不愿再吃。余粮没想打的是,年轻女子大惊:
“宝宝!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你平时吃的可是比你爸还多呢,这粥起码能喝掉一小盆,今个怎么才吃这么些?”
吃惊归吃惊,毕竟女儿此时还生着病,继续劝到:
“宝宝,再吃些吧,多吃点才好得快啊。”
不是吧?
余粮有些懵,不会这么凑巧吧。余粮被年轻女子劝着,又生生喝掉两大碗粥。
果不其然,粥喝完没一个时辰,这具身体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年轻女子很是开心,宝宝的肚子开始叫了能感觉到饿,说明这病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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