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要从床上爬起来,听管家说叶祯去上早朝了,他便又暗暗松了口气,三步并两步退回床上,接着睡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估摸着真的不早了,便懒懒的起了床,由着下人伺候着洗漱完毕,这才草草吃了几口早膳,悠闲的躺在廊下吹风。
东院是处极其安静的院子,因着叶祯是个读书人,一贯爱舞文弄墨。院角便植了岁寒三友,另外靠北那处空地上又种了一圈的君子兰。书上说:自古以来,松、竹、梅傲骨迎风,经严冬而不衰,挺寒霜而独立,精神着实可嘉。因着冰清玉洁,而受大众君子喜爱。
不过双城不十分在意这个,若是按了他从前的脾气,少不得又要“辣手摧花”,将院中的花花草草刨个遍。
可人在屋檐下啊,双城便谨慎又谨慎,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叶祯又要骂人了。
双城觉得叶祯实在太凶,自己太可怜,少不得又诽腹了几句。许是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廊下,两手枕在脑袋后面,嘴里又叼了根草的模样过于慵懒。老管家从前院晃过来时,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声,大致是让双城悠着点,再过不久叶祯便要下早朝了。
但全然无果。
双城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可却半点都没动。
老管家道:“二爷,大人昨日可吩咐了课业,您可别忘了。”
双城道:“我有分寸。”
老管家满脸黑线,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二爷,你真的有分寸吗?”
双城怒了,“噗”的一声吐了狗尾巴草,叫道:“我当然有啦!你们家大人那么凶,我敢吗?”
老管家似乎不太相信,可也没再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二爷,您先前说想住的那个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双城有了点反应,细细琢磨着搬出东院,好歹离叶祯远些,他纵是有三头六臂,估计也做不到时时看顾,于是便道,“你与我说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主啊,等下你家大人回来了,你跑他面前说去。”
他又对老管家勾勾手指,眨了眨左眼,诡笑道:“那啥,记得说得声情并茂一些啊,我要是搬不出去,回头肯定找你!”
老管家吓的脸色大变,连忙推脱前院还有事要做,便头都不回的下去了。
另一边叶祯如往日一般下了早朝后,又去了内阁巡视一遭,见没什么事,便预备着回府了。走至耀武门时,忽见太子殿缓步走了过来,身后几个小黄门亦步亦趋,手里还抱着好些书案,想来是才下了早课。
因太子殿下也看见了叶祯,眼睛一亮,几步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道:“叶大人。”
叶祯微微一笑,拱手还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道:“前几日父皇看了本宫的文章,觉得不甚满意,特请大人指点一二。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幸得大人指点,乃本宫之幸。”
叶祯道:“殿下过谕,为臣只是奉命行事。”
如此,太子殿下又同叶祯聊了几句,这时又小黄门上前提醒道:“殿下,太傅还在等着,请随奴才们去吧。”
闻言,太子殿下这才对着叶祯略点了点头,匆匆离去,身后的数名小黄门连忙跟上前去。
绯色原本候在一旁,此时见太子殿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忍不住小声道:“太子殿下年纪轻轻,竟刻苦如斯,当真是一众皇子们的表率啊。”
闻言,叶祯淡淡的撇了绯色一眼,绯色立马觉出自己失言,头一低不敢再多说一句。
只听叶祯清冷的声音传来,“太子乃东宫之主,又是储君,一言一行皆有数百双眼睛盯着,丝毫不能有所偏差,自然要比常人更刻苦些。”
绯色脸色囧红,只点头应是。
如此叶祯也不在多说什么,忽又想起那日同太子殿下商议瑜亲王旧案一事,一时又暗暗思索。坐着轿子出了耀武门,又穿过星玄门,一直到正阳门时才突然想起什么,揭开车帘问道:“卓公子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绯色恭敬道:“回大人,卓公子前几日从靖安省走水路过来,昨日就入了京城。大约……大约……”
——大约又去勾栏院了。这话绯色没好意思说。
可叶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帘子放下后,开始闭目养神。
这几日也够他累的,靖安省知府贪赃枉法一事,牵连甚广。圣上命他主掌此事,势必要查的水落石出。
叶祯自领命以来,日日奔走,人虽不常在靖安省,可却特意请了挚友卓青裁前去靖安省,将那知府的罪状一一收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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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躺廊下吹了半天的风,忽听有下人议论,说是大人回来了,不仅如此,府里头还来了一位很年轻俊美的公子。
这话说的双城就不大淡定了,叶祯不过是上了个早朝而已,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带回来一个公子?莫不是上回绯色口里所说的卓公子?
双城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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