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在后面,一把拽住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要干啥去!二斗,你听我说,咱不打无准备之仗。刚才你没听到小媚说,那墓活鬼有多厉害啊!这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我目前都没那两把刷子。依我看,咱还是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吧。”
我对着墩子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非常亲切的学着他的口吻,回道:“墩子同志,今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榜样的力量也是无穷的,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你要是把别人的经验变成自己的,嘿嘿,那你的本事就大了!”
墩子皱着眉一脸的茫然,对我说的话有些不解。把我握着他的手,往边上一甩,摸了摸我的额头,一咧嘴气愤的喊道:“这他娘的也不发烧啊,二斗,你是被吓糊涂了吧!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
“主席语录呀,跟你学的!这不是你常用的贯口吗?”
我说完,又把手搭在墩子的脖子上,把他的脑袋拉到我一张口,就能咬下他半个耳朵的距离,继续说道:“你别当我傻,方才孙小媚说的,那哪儿是闹墓活鬼呀,分明就是“粽子”。你祖上曾经也是倒斗的,难道你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吗?这地界离金朝墓葬群不远,我估摸着,八成是有金朝的“老粽子”,在墓里呆久了太寂寞,跑出来作祟。行了,不说了,我先了了今天香头这档子事,明儿个我带你到奉仙坡看看,一切也就都能了然了!”。
墩子听我说完也不在拦我,呆愣着杵在原地,拿手摸着后脑勺,吧嗒半天嘴,也琢磨不过味儿来。
我也懒得理他,径直的走到老支书身前,将他拉到一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在那神神叨叨跳大神的香头。
那香头见我将老支书拉走,一双厉目恶狠狠的看着我。眼里竟然透着一股血光,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吓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寒毛直竖,冒了一身冷汗!
我咽了一口唾沫,闭眼拍胸,平复了下心情,心说:“我二斗是什么人!还能怕了你这么一剥削阶级的傀儡?主席他老人家讲得好,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今天我定要革了你这剥削阶级,害人八婆的老命!”
时不我待,想到这,我便以一种非常严肃、批评的口吻,对着老支书说道:“张木生同志,我今天要代表党,代表主席,代表广大人民群众批评你,很严肃的批评你!你现在搞得这一套叫什么?是宣扬、纵容帝制统治阶级,毒害人民思想的资产阶级保皇派!”
老支书不温不怒的背着手,颇为耐心的听我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牛棚里的香头。
随后转过头,把老烟枪塞进嘴里嘬了两口,不紧不慢的回道:“唉……!二斗啊!你小子不要把帽子扣得那么大嘛!这看香,虽然是旧制,但它在咱们这旮瘩群众之中,还是占着举足轻重的比例的!对于村里大队社员间的和谐稳定,也是有着它的实际作用的!俺虽然没喝过几天墨水,也没你们那么知书达理懂得多,但是,在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维护党的纯洁性和寻求咱们自己的社会主义道路上,还是有着很高的认识和觉悟的。”
“嗯?”
我一听老支书这话,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说的头头是道,份外有理。也是有些压不住脾气了,沉着脸回道:“村支书同志,家丑不可外扬,我想你应该,能够分清现在的形式,在思想上也应该有这个觉悟。我今天本是想和你在村里解决阶级矛盾问题,你若不依,那我也只能上报组织,让他们来做个评断!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是批斗,还是游街!你自己估摸着办吧!”
老支书抱着膀,表情极为扭曲。狠吸了两口烟枪,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道:“群众是基础,这看香是他们自发的行为。你现在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俺,你让俺老汉怎么办!这样,你是主席他老人家派来的,事情你要怎么做,那依你就好!俺保证不干预便是!”
嘿儿......!好你个老支书,竟然掉头把矛盾甩给了我,自己玩起了破罐子破摔!
我气的用手对着老支书连续的比划,愣是没说出话来!
此时香头已做完了法事,从牛棚里出来准备离开。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在和老支书理论,当先上前拦住了香头的去路。
这香头见我拦着她,显得有些不悦。当她抬起头看我的时候,我这才清楚的看清她的模样。
其年龄与我相仿,面庞清秀,楚楚动人。就是在穿衣打扮上土了点,看着和个中年妇女似的。
值得注意的是,这香头的眼睛,竟然一黑一红!黑的倒是与常人无异,可那红的,犹如渗入眼中的凝血一般,看着着实渗人!这也怪不得村里人,为啥把她奉为香头呢。
还没等我开口,这香头倒是很不惧生,先问起我来:“敢问这位元良,可是有事需要求香?”
我一听当时就乐了,感情,她这是在拿暗话套我的口啊!
“元良”二字,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熟,我岂能不知?当下便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回道:“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敢问这位顶上元良,曾在何方分过山甲。”
这元良,是盗墓行里相互的尊称。而我所说的,也是倒斗行里的套口,大意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不知道这位同行,都是在哪倒斗?曾经的活动范围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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