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到了最上边的一颗扣子,却还是有大片的肌肤从敞开的领口里露出来,随着肩膀和手臂的晃动起起伏伏,阴影也在随时变幻着,亮斑从颈侧晃动到锁骨的凸起处,再滚落进胸口。
她的侧脸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连锋利的下颌线都被柔和了许多,更不必说那一双如同盛着一汪春水的眸子。
如林间小鹿,无比清澈的一双眼睛。
年殊昀看得有些呆了。
真的是像极了。
太,像了。
余笙察觉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了自个儿身上,抬头看了过去,瞬时忘了眨巴眼睛。
年殊昀额前的刘海本是柔软极了的,服服帖帖的散在眉眼上边,沾了水之后,便被水珠子揪弄出了棱角,一缕一缕贴在额前,飘在空气里。
掩在发梢下边的眉眼湿漉漉的,却喷发出能灼烧人的炽热温度,两颗黑曜石般的瞳仁被水汽渲染出了迷蒙,慵懒而缱绻。阴影和光亮在脸上精妙的分布,该高挺的地方划出了凌厉的棱角;该柔和的地方带着点如丝的缎面质感。
昏黄灯光,人影静止。
余笙先败下了阵,在这场仿若已经旷日持久的对视里率先低垂了眼眸,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推关了吹风机的开关,心跳声呼吸声紊乱的混在一起,在静悄悄的房间里肆意的窜流。
再想打开吹风机,却因着手指上的水迹滑了好几下,愣是没成功。
她懊恼的皱起了眉头,想将手心混合在一起的水渍和汗渍一并擦了,却突然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满满握住了。
她不用扭头。
顺从的将扣在吹风机把手上的手指头松了开,由年殊昀将她的脑袋扶正,还将她肩膀往后拉了拉,让余笙的后背靠在他的手臂上。
扑鼻尽是洗发露的鲜花果香,年殊昀用手指挑顺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开了中档给她吹起了头发,沾上水的指尖有些微凉,时不时的擦过她的耳尖和脖颈。
余笙就这么半倚在他的怀里,眯眼享受着这个待遇。
年殊昀其实是个很细心,很会照顾人的男孩子,他不善于每时每刻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仅仅只能表现在微小的细节里。
就比如现在。
怕余笙直着背会太累;怕开大档耳朵会不舒服。
但余笙不是个心细的人,大多时候,她根本注意不到,以至于错失了很多。
等余笙的头发被吹得大半干了的时候,年殊昀的头发也自然干得差不多了。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帮余笙将领口拢起来了些,眸色渐深的说道:“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我带早餐过来。”嗓子也如此时迷幻的环境一般喑哑了不少。
他是个正常的男生,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血气方刚;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以及有理智思考能力的人,知道什么叫克制,什么叫为时尚早。
“为什么要去当练习生。”
余笙毫无征兆的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
这是个避不开,逃不掉的问题。
就如许多大白真相一样,总要见天日。
年殊昀刚刚站起身,这么一个问题就绊住了他迈出去的步子,余笙也不急,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年殊昀也不发话,背对着她定在原地。
肩膀宽阔,背影瘦削。
“厌倦了吧,应该是烦了,看尽未来一切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很糟糕,特别的,没有希望,你知道吗?”年殊昀颓然的坐在旁边的单人床上,满脸的疲倦,手指划拉着被褥,一条一条的捋顺着被单上被自己压出来的褶皱。
余笙无言。
她不太懂,把未来看得通透,难道不是件值得确幸的事情的吗?这便意味着无风无雨,一路顺遂到头了。
未知的东西,才是可怕的吧?
从这里便能觉出她与年殊昀的截然不同,一个求安稳,一个追刺激。
“模特这一行,不差不好的这么做下去,没有任何新鲜劲儿的直到二十五六,三十岁以后,我又该做什么去呢。总有一天我得从t台上退下来的,我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该做的也都试过一遍了,现在有全新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想去尝试一下。你是知道我的,会懂我的喽?”
年殊昀聪明的很,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余笙。
余笙脑子乱乱的,这么两段话总结下来,年殊昀他就是做模特觉着腻歪了,想弄点新鲜玩意儿试试看去,姑且当他是有深思熟虑过的,但不得不怀疑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起码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他这样的个性。
余笙很是好奇。
“你跟家里边的人说过了吗?”余笙企图搬出父母来止住他这种近乎荒唐的想法。
“嗯。”年殊昀张开双臂,呈大字型倒在了床上,随着动作哼出来的这一声也闷了些。“他们说随我,自己考虑清楚就成。”
真好。
余笙打从心眼儿里羡慕起年殊昀来。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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