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赵四的口供, 林重阳就带着赵大虎将口供和赵四一起送入府衙与韩推官交接, 再跟常先生汇报一下, 又去拜见严知府。
如今严知府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他得让人加紧审理抓来的那些泼皮, 整理口供, 编成案卷,等审理过郝来拿到确切口供就可以给上级上书陈述案情移送案卷。
他没有闲着立刻就着人拿了郝来大管家在二堂审问。
起初郝来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等严知府让人将赵四提上来的时候, 两人一对质郝来便无可抵赖。他倒是也能审时度势, 立刻伏法认罪, 不管是勾结那帮恶霸流/氓还是指使他们残害赵文成兄弟,一概承认。
不过不管怎么审, 郝来一口咬定是自己邀功心切, 妄测主家意思,就想替主家出口气,并没有受到任何唆使。
最后严知府让人动了刑, 这郝来俱是不招,严知府就知道只怕这事就到此为止,因为他之前给青州兵备道、省巡抚上书陈述此事,很快就有手令下达, 尤其是青州兵备副使本身就是按察司的官员,乃谭大人同事,自然会尽量阻止自己牵连郝家的。
若是过度用刑,反而会被弹劾想屈打成招。
翌日严知府便让人将甄知县和郝县丞叫来, 当堂一起审理,郝来当着郝县丞面也是供认不讳。
郝县丞当即就上演了一出大义灭亲,痛心疾首地指着郝来,浑身哆嗦,几乎要气昏过去,“你、你、你说你,我郝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你说,是谁要你陷害我郝家的。”
郝来也不求饶,一脸的漠然,“老爷,小的从小就跟着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你对小的们那么吝啬,小的们哪里够吃喝的。”他哼了一声,“再说了,小的也是为老爷出气,老爷又何必生气。”
郝县丞当即就掩面嚎啕大哭,扑通跪在地上,“府尊、堂尊大人,两位大人可要为卑职做主呀,卑职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未敢有半点徇私枉法之处啊,这、这混账刁奴……”一边哭喊着,他又开始捶胸顿地的,“卑职有罪,都是卑职有眼无珠,重用了这么个东西,让他打着我郝家的旗号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败坏我郝家几十年的清誉啊。”
看着他在堂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严知府这等厚脸皮人物都已经无话可说,更不用说躲在二堂屏风后的林重阳和常先生了。
甄知县也赶紧离座,一个劲的请罪,自责治下出了这等刁民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严知府冷哼一声,“甄知县,你是果真一无所知?”
甄知县弓着腰抬头飞快地看了严知府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双腿一软,又跪下了。
自从那日事发之后他惊慌失措地前来请罪,而严知府根本没见他,给他晾了半日,他就越来越没有底气,心里跟揣着个耗子一样,这几天又给自己打气自己也就是治下不言或者是监察不力,绝不可能同罪论处。
不过自己这个知县只怕是当到头了,他又在想自己退路在哪里,到时候很可能直接被调去某地做县丞。
“大人,下官无为、有罪,请罪书已经呈至抚台大人。”
严知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直接拂袖而去。
后来严知府还让差役将郝来的家人、以及手下的狗腿子等都拿来审问,他们虽然也对郝来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却也不能提供郝家指使的有力证据。
最后严知府只能将人收监,然后将卷宗上呈巡抚衙门,由巡抚衙门带领按察司、布政使以及都察院核查终审判决。
这案子虽然不是多么耸人听闻,但是却非常典型,涉及乡绅大族、县衙吏员的管家、人数众多的刁滑恶民、以及读书人被恶霸欺凌有辱斯文等事儿。
尤以凌/虐读书人为甚,实乃骇人听闻。
所以巡抚衙门很快就组成了核查班子:按察使、青州兵备副使,再加上本地的巡按御史一起到莱州府衙会审要犯。因为证据确凿,郝来等人全无抵赖,皆供认不讳,只有赵四怕死,喊了几次只是有郝来在,他也跑不了,喊冤也是白喊。
终审在原案宗上批示:郝来、赵四以及一干恶霸共六人被判斩首,其他从犯根据罪行不等分别徒刑和流刑,因人数众多,所以刑法不一。
接下来就是上书陈述案情、呈送秋后处斩人犯名单、上疏汇报案情,甄知县渎职、郝县丞为家奴蒙蔽等少不得要在奏疏里带上,对两人的处置自有朝廷议定不归省里。
严知府也上奏疏汇报案情,只是他的可比巡抚所上要详尽得多,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日的凶险状况以及林承阳和诸学子们的义勇行为全都写在上面,同时请求为八岁神童林案首请功!他只字不提自己的功劳,但是字里行间都有他的影子,这一次考评上等是跑不了了。
当然要等朝廷批复至少也要数月。
林重阳自将赵四交给知府衙门,就基本没有他什么事儿,在文魁楼安心休息几天等待七月开学。
这期间林毓堂已经为他们订做了崭新的秀才服,蓝色儒衫、儒巾靴绦等,皆是秀才专用,童生穿白衫,身份有别不能混穿。
因宋晟不想入府学,所以跟教授申请和林承泽交换,他去密水县学林承泽来府学读书,因为林重阳如今和知府大人熟,教授自然卖几分面子,便这样定下来。
七月初一府学新生入学。
一大早林重阳三人换上生员服,告辞家人结伴去府学。
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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