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叹了口气,安慰他说:“没事的,你也看到了,伤口不大不深,又隔了一层衣服,不至于那么严重,又在吃阻断药,要是最后还转阳,这完全不能怪谁了,是我运气如此。不过即使真转阳了,现在hiv感染也可以被控制得很好,你都知道的,这可能就只是慢性病,现在研究这个的实验室和公司那么多,很快就会被攻克的,对不对。你自己是做这些研究的,还这么悲观,是怎么回事啊!”
高岷风其实还是觉得难过,但又不好过分表现,只得“嗯嗯”点了头。
秦素又说:“之前我看你性格好,把这个tb/hiv双感的项目交给你负责,我没想过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负面压力,其实是老师错了。你别有很高的负担,这个项目,之后让曾媛来负责,你专心做你的毕业课题。”
高岷风一听要把项目给曾媛,一下子就更慌乱:“秦老师,我可以。我其实还好,我不是因为讨厌接触hiv人群,昨天才那样。不用把项目给曾师姐,我可以做完。”
秦素说:“我不是不看重你了才把项目给曾媛,我是真的为你好。你不要多想。”
“不不不,秦老师,我是说真的,我可以负责完这个项目,反正我做自己课题的间隙做一下就可以做完的。”高岷风着急地说。
秦素反而为难了,说:“要是又出昨晚那种事,可要怎么办。”
高岷风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秦老师,你相信我。”
秦素叹了口气。
高岷风急切说道:“是真的,我真的对hiv感染人群没有歧视,我以后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
秦素还是很犹豫,他以前也没看出高岷风是会突然就激动的人啊,昨晚却突然那样。要是下次再来这么一次和hiv感染病人对着来,甚至是激怒对方的行为,秦素自己也受不了了。
高岷风犹豫着说:“我只是受不了吸毒的人,不是受不了hiv感染者。”
秦素愣了一下看向他。
高岷风说:“就像有针尖恐惧症和密集恐惧症一样,看到就容易头皮发麻,很难控制住自己。”
秦素自己有大型实验动物恐惧症,所以比较能理解这个,而且他以前本来要招一个学生,是个男生,对方有密集恐惧症,第一次去培养间里看结核菌落的时候,就差点晕了,之后他也想克服,最后实在克服不了,就转了别的导师,之后又来了个女生,又有密集恐惧症,秦素以为她也要转导师,没想到她坚持了下来,现在对着菌落照片吃饭,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了,这个女生就是苗晓瑞。
不过秦素也知道,这种恐惧症,不是每个人都能克服。
高岷风说:“其实我爸妈以前是被毒枭杀死的,死得很惨。”
高岷风说了这句话,一下子就又哭了,“我爷爷奶奶都没告诉我这件事,他们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都是一块块的,都没找全,家里坟地里也只埋了他们的衣服。我本来连他们死了都不知道,是我上小学了,年纪不小了,一直不见爸妈回来,向他们不断询问,他们才告诉我这件事。说我爸妈死得光荣,我自己后来就专门去查了以前的新闻,才知道了一些细节,知道他们当时死得很惨。后来我就想去做法医,我爷爷奶奶不知道法医是什么,之前也没说不同意,我读大三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法医是做什么了,就无论如何不让我继续读法医,也不让我以后做这个工作。因为他们受不了人的尸体要被切成一块块的,他们受不了这个,因为一想到这个就会想到我爸妈。他们从前几年就说死了要土葬,坚决不能烧。他们很迷信的,觉得尸体不全的话,下辈子也会做残疾人。他们说我爸妈这辈子很苦了,下一辈子还要做残疾人,就特别受不了。”
秦素顿时耳朵一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高岷风是知识分子甚至是医学生,应该知道有先天遗传缺陷是残疾与上辈子是不是尸体不全可没什么关系,而且人哪有什么上辈子下辈子啊。
不过这种话不需要讲,高岷风肯定很清楚,但老人的观点很难改变,或者那只是他们纪念自己孩子的唯一的念想了吧。
高岷风说:“秦老师,你也知道的,你看看咱们做结核,那些得结核病的人,大多是家里贫困,卫生条件差的,又治不起病的人,因为穷而病,因为病而更穷,但国家对这个病也没见有给艾滋病那么多经费呀。我去跟踪hiv那边的数据,看到国家拨几十亿给他们做防控,给病人免费药吃,但病人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不洁身自好感染的病毒,感染了病毒不好好治疗还要报复社会去感染别人,就因为他们一个不高兴就要去报复社会,所以大家更怕他们,给他们钱,给他们治病,还处处哄着他们,生怕让他们觉得被歧视了,但做了这么多,也没见hiv感染率下降。我真觉得,他们就是活该的!昨天晚上那个病人也是,他就是活该,但大家却还要怕他,越怕他,他越觉得自己有能耐,越觉得自己应该被哄着,但他凭什么啊,明明都是社会的渣滓了,还觉得委屈。越惯着他,越恶性循环而已。”
秦素看他情绪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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