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妄想过无数次的味道,他们唇舌交缠,绵长而暧昧。他吻到呼吸气短,吻到大脑昏胀,魂不附体,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翌日废太子离开之前,突然地告诉他:“二弟可知几年前我与人对剑时被划伤,面上多了一道伤痕?”
他发愣摇头。
他对皇兄的脸印象停留在五年前。如今的皇兄竟然变了?他一下揪住了心。
废太子却未再说更多,交给他一方玉印便率人离开。
因为赶工,那方印上的字刻得粗糙,他以手去摸,辨出那上头刻了什么时,怔忪良久。
“前尘已逝,二弟应以今日目识今日人。”他似乎能听见废太子用温润如清风的嗓子在他耳边道,“皇兄不日将归。”
第二十一章
废太子离开的时日里,他日日摸着那印上的字,充作安慰。
那玉印呈长方形,有手掌长,表面打磨得光滑莹润。因得这是给他一人的印,方便盲眼的他触摸辨字,废太子也不拘于形制,一面刻不下,还换到侧面去刻。
皇兄当真潇洒自在,甚是可爱。
这山谷中有侍女与侍卫十数人,接得废太子命令照看他,不敢怠慢。他们不无担心,这人可不好伺候,若是出了纰漏自己可不好交代。
然而数日过去都相安无事。这前皇帝终日握着那方粗糙玉印,看起来倒是安宁静肃。
废太子不在,由侍女喂他吃食,他未曾抗拒。曾经侍女望废太子喂他时,他总是一副乖巧惹人怜的模样,如今换到自己经手,感觉却完全不同。侍女胆战心惊地想,不愧是曾做过皇帝之人,仅是闭目凝神,容色平和,都有不怒自威之感。
数日过后,他手伤好了大半,仅在表面留着初愈的浅粉疤痕,用膳便由他自己动手,侍女只在一旁盯着,防他烫伤自己。数日过后,他似乎连精神都好了不少,白日时会由侍女搀扶着出来晒太阳,安安稳稳过上一天。
这情形比预想中的好上许多。废太子离开之前可特地叮嘱过她们,离开的时日越长,他二弟便越可能想不开,她们可千万要多多注意。
终有一日,侍女忍不住试探道:“公子近日来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前皇帝手指摩挲那玉印,道:“何出此言?”
“奴婢见公子精神劲头足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常常魂不守舍……”她轻声道,“主上在时,您那模样可令人担心极了。”
前皇帝嗓子经过修养,已恢复到与过往无异,嗓音沉静。他闻言竟是笑了一下,面朝向她,明明并未睁眼,侍女却像是与他对视了一般,不敢直视,急忙低下头来。
“皇兄在时,难免会没出息一些。”他答道,“此事请为我保密。”
废太子不在身旁时,他身上那曾为帝王的影子便会不自觉展露,侍女不自觉急忙点头,后才发觉他看不见,连声应是。
夜色已深,侍女灭去烛火告退后,他又悄然起了身。
盲眼这样长一段时间,他已然习惯,在这黑暗之中摸索着去寻什么东西。很快地,他摸到了木柜,镇定地从中抱出几件衣物。
侍女只以为他好转了,没有皇兄在身旁也能好好入睡。实际如何,他耻为向外人道出。
这几日来他都在入夜时去偷拿皇兄衣物,抱在怀中垒在身旁。废太子衣物皆薰有沉香,他便恍惚觉得皇兄仍在身边。
这般行径见不得人,好在他晨时醒得比侍女要早,总提前将衣物放回,佯装无事。
前皇帝蜷缩在床上,将脸埋在那衣物之内,柔软衣料盖在面庞上,似是就此将他整个人藏了起来。
唯有此刻他能放肆,做什么都不让其他人知晓。
人果真是贪心的。皇兄离开的前三天,他告诉自己应当知足,只要握着那玉印便能勉强入睡;后来他受不住了,便如孟浪窃贼偷取皇兄衣物,与自己相伴。
如今皇兄已走十一日,想念之情时时刻刻在他心中钻孔蛀洞,要他心痒让他难耐。
明明已该入睡,他却全无睡意。他被熏坏眼睛后便时时刻刻处在灰雾之中,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好似沉入了另一片更为安全的、隐秘的黑暗。
做何事都不会有人发现。
他的脸胡乱地在那衣物上蹭,气息浊乱,缓缓变得深沉。热意无端在周身腾起,他在这被褥与衣物之间把自己藏得更紧,慢慢地,手已向下伸去。
他曾在无数个黑夜中想念过皇兄,回忆皇兄音容笑貌,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拥抱他或牵他手时的所有触感。
但如今他身旁环绕有皇兄的味道,皇兄的衣物,那思念竟就此变了味。
他与皇兄之间是有过一次亲密的——或许那称不上亲密,那充满着痛苦歉疚与种种苦涩之情,但那也是唯一一次皇兄抱他那样紧。他疼得神思模糊时却也贪恋无比,只想着若永远如此也很好,皇兄与他**得这样紧密,他能融化在皇兄的怀里,死在皇兄的身下。他愿意在这样的疼痛中与所爱之人永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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