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孙先生翻身下了木桩,开口说道:“你依此法,好生练习。过些时日,我会再来这中央公园,有什么疑问,你可再向我请教。”
“先生慢走!”方扬立在木桩上躬身行礼。
孙先生略一点头,转身而去。
目送孙先生离去,方扬沉下心来,回忆着先生的步伐动作,也照着在木桩上行走起来。
初时不觉,但走了两步,方扬才知道,在木桩之上,练习这九宫八卦趟泥步,远不像孙先生先前走的那么轻松自如。
不说这趟泥步的行走姿势怪异,出腿要求缓慢。单是这木桩就高低错落,参差起伏。不过三五步,方扬就控制不住重心,一脚踏空,从一人多高的桩子上摔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
揉着摔得青紫的部位,方扬不信邪地爬起来,再次跳上木桩。
这次方扬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迈出每一步。如此十多步……一个疏忽,方扬又从木桩上摔了下去,脑袋还撞在了桩子上,一时间头破血流……
这日黄昏,方扬早早就结束了练习,回到客栈。
“客官,您这是遇上土匪打劫了?”刚一进门,客栈的店小二就被吓了一跳,“这哪的土匪,这么嚣张?天子皇城脚底下……”
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上顶着五六个大包,衣衫凌乱的方扬只能带着尴尬地微笑,随便应付了店小二两句,狼狈不堪地躲回到了房间里。
把跌打药酒在全身擦了个遍,方扬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浑身上下的刺痛,怎么也睡不着,越想心里是越不甘心。
一个咕噜爬起来,悄悄摸出客栈,方扬又回到木桩上,再次练起了八卦趟泥步。
摔下来,跳上去……跳上去,摔下来……累了就蹲马步,站三体,抻筋拔骨,一套下来,又是神采奕奕,再上木桩……
有道是不疯魔,不成活。方扬不肯浪费一刻钟时间,全身心扑在上面,日复一日地站桩走步,这几乎都要铭刻到了他的身上。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走路,有意无意地,就把桩法和步法融进了一举一动之中。
又是十多天,孙先生再次出现在中央公园,指点了方扬几处不足,又教了一种面壁蹲墙功,然后悄然离去。
如此,不觉半年时间过去了。期间,孙先生没有传授方扬一招半式,也只字未提收徒之事,只是每每教给方扬一两种桩法或者各家拳术的入门锻炼之法。
心里明白,这或许是孙先生有心考验。所以方扬虽然心中也有些急躁,但只是耐住性子,一心一意地站桩走步,半年时间下来,便觉有了脱胎换骨之变化。
这一日,方扬初到公园,未见先生,一时技痒,就打起了军体拳。
这一打就觉出不同来了。拳脚虎虎生风,一举手一投足,有意无意地,方扬就带上了站桩的姿态,闪转腾挪之间,脚底连踩八卦九宫步,从林木间隙穿梭而过。
在一棵碗口粗细的杉树前站停,方扬双脚踏地,脊椎猛地一振,力从地起,经腰椎,被拧成一股,带动手臂上的关节肌肉猛然发力。
“啪~啪~!”
两声脆响,前一声脆响,方扬全身关节震动,一收一放之间,如弯弓般积满了力气,然后在拳头上炸出。后一声脆响,面前的杉树应声折断,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拳印。
“啪啪!”
方扬吐气收拳,却听到身后传来鼓掌之声。
“不错的拳法,糅合了多门外家拳路,既有长拳的舒展大方,又有南拳的步稳势烈,唯灵巧稍有不足。”原来是孙先生站在了身后,抚掌微笑,“只是这拳路中杀招重重,多是一招搏命,少有转圜余地,倒像是军中流传的杀敌拳术?”
“先生慧眼,这正是军中拳术。”方扬躬身行礼道,“是我在南洋时,和一位退休军官学来防身的。”
“简单易学,一击制敌,确实是适合军中流传。”孙先生抚须颔首道:“有些招式也值得借鉴。不过,想是经过简化,对劲气之道,却是助益寥寥。”
孙先生顿了顿,把目光放在方扬身上,既有欣慰,又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这半年来,我只传你站桩走步,一来是想让你打牢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对你日后武学成就的影响,不可估量。
这二来嘛,也是想趁机考验一下你的心性。结果你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寻常人入门站桩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
这短短半年,你心无旁骛,竟抵了人三五年的苦功。刚才看你出拳,隐隐间已经摸到了明劲的门槛,就差最后临门一脚。
实在话,你的资质悟性,我平生仅见。怕是可以比肩先圣杨露禅,师祖董海川、李洛能这等不世之大才了。”
“若收你为徒,将来必可继承我的衣钵。只是你的性格过于求成,我担心,日后难免波折不断。”孙先生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前日我收到一封家信。信中所言,完县一带,匪患横行,乡民饱受其苦。我本欲亲身前往,无奈脱不开身。你若真心拜我为师,便替我跑这一趟,也算是最后的考验。”
“先生只管放心,惩奸除恶,本就是我辈应尽的侠义之道。”方扬听罢,不假思索就夸下了海口:“我一定帮先生,把这事处理好,还乡民一个安宁。”
“千万小心!”孙先生点了点头,关切地嘱咐了一句。
回到客栈,方扬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这海口已经夸下,接下来怎么办?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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