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燕这头在得知父母请的大夫来了后,便急匆匆赶往崔承昭的房间。她也忘了和那两个姑娘计较,自己前脚走,那两个姑娘竟也跟着自己回来了。
原来那大夫便是冲自己喊话那姑娘的爹,而另一个则是大夫的徒儿。
徒儿……既是徒儿和女儿,那想来这二人也略会医术了?
不好,自己没弄明白就和这两人结下了梁子,搞不好人家不给弟弟治好病……
事实证明她真想多了,人家两个姑娘才不在意,问过师父在何处后,便一眼不看自己地走了,留下她在母亲身边发怔。
而那位神医的医术也真是好,怪不得父母这些年一直求助于他,这才给弟弟施了一次针,便眼见承昭的脸色好了不少,此刻正在床上酣眠。
“为何这次来的,是三个人?”走出承昭的房间,崔燕问出了心中疑惑。
“要给你弟弟治病,岂不得在此长住?”沈夫人笑笑,声音柔和,“人家两个小姑娘,独自留在金陵,杜先生怎会放心。”
“长住?”崔燕生起一丝警备,“住多久?”
“自然是承昭的病何时好,才何时走了。”说着,她又摇摇头,“不,也不一定。别忘了你哥哥还想要师父多留下来呢,这个我可不好说。”
“那两个丫头也要留下来了?”
沈夫人瞪她一眼:“什么丫头,我告诉你,你得把人家当姐妹看,人家来了就是客,还是救命的客,你可不许无礼。”
崔燕吐吐舌头。
“而且……”沈夫人目光放远,缓缓道,“我看那两个姑娘是不错的,一个虽活泼点,可也有活泼的好处。另一个沉静可人,知书达理,比你要强上不少。你这些日子该尽地主之谊,闲下便去多多作陪,谈谈外地的人情风貌,涨涨见识。”
像沈夫人这般,要求女儿去“涨涨见识”的……在京城贵妇中,可谓不多见。
哪知崔燕并不领情。
“要我把她们当姐妹?”她冷笑,“那要看她们够不够格。”
够不够格?沈夫人瞪了眼。
就在她又要训斥时,崔燕一溜烟跑了出去。
园中。
崔燕边走边思,也没带丫鬟,一个人回想着方才之事。
那叫秋生的小丫头,虽然看起来没大没小,但想来是个心大的人,对她不用多花心思。而那个叫薛千的徒弟,貌似没那么简单……
她初次面对自己竟毫无怯意,也不像秋生那般忍不住脾气,而是沉稳从容,且话一出口便压制了自己。像是心中早有沟壑似的……总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暂且看不出好坏。
不过想到她给那妇人钱,又和那妇人交谈王丞相的事,不知她在做何打算?
她初来京城,就和京城高官扯上关系了?
还是群臣之首的王丞相……
还是只如她听到的那般,给那妇人钱只是单纯的好心帮人?
如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崔燕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
“师妹既是初来京城,想必没去别的地方走过,倘若日后闲暇,我便让几个丫鬟陪你们出去,她们带路,你和秋生妹妹则随处游玩。”
“多谢师兄了,不过眼下还是小公子的病要紧,就不劳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你放心,我师……咱师父为小弟诊病多年,只要他来了,那病便好了九成,剩下一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薛千听着,心里不由好笑。
怎么反成了他安慰她了?
难道不是自家弟弟在病中,应该忧心忧虑在家中陪伴,不该四处乱走么?反而还安慰她一个外人。
你放心?
她是放心了,可你们不该放心啊。
而且还说得如此肯定,可见在他眼里,师父也是神人般的存在。
……
崔燕闻声而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东苑这片竹林,透过层层叠叠的竹丛绿影,看见哥哥和薛千正站在亭子上,二人有说有笑,神情亲切。
她愣住了。
这……
是怎么回事?
还真让她说对了,这女人虽不是哥哥从外面带来的,却和外面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同样长得风姿妖娆,还和哥哥同一个师父,如今看来又城府极深,和哥哥谈得那是风生水起,笑得面生春光……
她方才怎就没见她这么笑过呢!
她想拉拢哥哥?没门儿。
崔燕恨恨走了过去。
“对了,不知你在师父门下多年,学的是什么呢?”崔承皓继续问,他知道师父多才多艺,会的不只是剑法和医术,不过当初教他们的,却只有武功。
“师父教过我乐理和医术。”薛千道,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对医术不太上心,因此学得并不好。倒是乐器,还会些。”
“乐器?是吗?”崔承皓眼神一亮,“我以前听师父奏过几个曲子,不过素来兴趣不在此,因此未学。不知师妹可会些什么,如果方便,能否改日也让师兄恭听一曲?”
“我自是没问题,只是……”她笑,“只是乐器都留在南边了。”
身上带的,只有那个破旧的陶陨。
“乐器不成问题,家中也有私藏,缺的大可到外面去买。”崔承皓心胸开阔,“或者改日我让家丁去买,买来都放在一处,师妹闲暇时来了兴致,便可去弹乐奏曲了。否则你们在我家,也怪闷得慌。”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闷,初来相府,还真是闷。
薛千是真挺动心的,因此也没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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