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东津卫尚在北直隶之内,算不得天高地远,竟如此混乱。这样外强中干的战船队伍,若是外寇来袭,实是不堪一击,沿海一线必将沦陷。”
萧冲邺闻言,心中复杂,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照理说,这是个大好机会,霍宁珘放权,而就算霍宁珩接管,再怎么说也得有个渐进的过程。
但是,萧冲邺当然要对霍宁珘作出挽留,他担心,这是霍宁珘察觉到了什么,对他进行试探呢。他若回答不慎,霍宁珘恐怕嘴上说的是一番话,但暗里的动作,又是另一番布置了。
他现在必须彻底打消霍宁珘的防范,便道:“舅舅若是一定要暂留东津卫,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离开内阁这个决定,干系重大,绝不可轻易行之。”
正在此时,梁同海却匆匆进来,向萧冲邺禀报说:“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太医刚诊断出来。娘娘正在外面请见。”
萧冲邺微微一愣,他与江善善就只大婚当晚一次,这就怀上了?
江善善进屋后,面色含羞,眉眼间又带着无比欣喜,见霍家两位舅舅也在,便只低唤自己的夫君道:“皇上……”
萧冲邺目光看看江善善小腹,虽然他真正想拥有的,是陆莳兰为他生的孩子,但江善善有了身孕,毕竟也算是喜讯。便道:“有赏。皇后注意保重。”
江善善离开后,萧冲邺道:“这样罢,恰好皇后有了身孕,等将来孩子诞下,总要有人掌其教习……”
他看向霍宁珩,又道:“恰好舅舅腿疾也祛,朕便专授舅舅为太傅,除了来日教导朕的皇儿,亦与小舅舅同理国事政务。小舅舅若不在京中时,就有请舅舅多费心。你们以为如何?”
萧冲邺的决定,与霍家两兄弟的猜测也相去不远。霍宁珩便起身正式行了一礼,道:“臣领旨。”
霍家两兄弟从皇帝处走出来,却是见蔺深显得很激动地走近,道:“七爷,有陆御史的消息了。”
***
陆槿若发现,他妹妹这副女装的扮相,的确要比以前的男装更招人了些。便同意了她换回男装的要求。
陆莳兰又考虑了一日,正式向裴夙隐与陆槿若提出:“我还是暂时不与你们出海。以后若有机会,我会来那边看哥哥与师兄。”
裴夙隐与陆槿若对视一眼,都清楚,陆莳兰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她若是不答应出海,那就难办了。
陆莳兰其实也舍不得哥哥,知道她若不出海,就意味着两人必须分离,因为她与哥哥长得并不像,还高她这样多,让哥哥顶替她,几乎不可能。
看着陆槿若失望与失落的神情,陆莳兰别开视线,不忍与他对视。双生子之间的血缘亲情,外人难以理解。更何况,在整个八岁以前的童年,陆莳兰与陆槿若朝夕相对,感情极深。
她便道:“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不能贸然离开。等我解决好了,会与你们留在这边的人联系,便来找你……”
陆槿若这才打起精神,一脸笑意道:“真的?”
陆莳兰点头:“真的。你既然行踪需得保密,我们两兄妹又不能同时出现,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虽然陆槿若用回了易容后的平凡面貌,陆莳兰总是有些担心他。
她又道:“老师的寿辰快到了,我打算去一趟南京。可能就要与哥哥和师兄告别了。”
裴夙隐却突然道:“我与你一起去。老师满寿,我怎样也要去了才走。”
陆槿若一怔,看向裴夙隐,想说话却不好当着陆莳兰说:“……”
***
从陆莳兰的房间离开,裴夙隐便开口,声音含着命令:“阿槿,你先一个人回岛上。”
“我一个人回去?”陆槿若不解:“那二哥的意思是,你要留下?”
“不错。”裴夙隐道:“不仅要留下,而且……我打算入京为官。”
他上次从陆家离开之后,就做了两个准备,一是带陆莳兰走。若是她不愿走,他便也先留下来,正好,他想接近太后与寿王……
陆槿若再次诧异,虽然知道他这二哥有时自负文武经纬,喜好剑走偏锋,却仍是道:“二哥,我认为不妥,别说老将军,就是我祖父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我自然不会接触陆伯爷。我们带走莳兰,霍宁珘岂会不叫人盯着伯府。我进京,但与伯府不进行丝毫联系,反而更为伯府添一层隐蔽。”
裴夙隐知道,陆槿若实则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脾性,两耳不闻外事,一心只痴迷于钻研他的机括与构建,对许多谋算与人情一概不懂。若非为了陆莳兰,也不会回来。
听殿下提起霍宁珘,陆槿若也有些心情复杂,道:“二哥,那你一定要当心霍宁珘。此人心狠手辣,又对妹妹虎视眈眈。”
裴夙隐点点头:“放心,我清楚。”
陆槿若又道:“霍宁珘能打胜仗,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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