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冷静,宋安安曲起膝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慌乱,如运筹帷幄的帝王,从容淡定,仿佛没什么会脱离他的控制。
她淡淡的笑,也许他只是觉得,救宋意如,根本用不到她吧。
“我们整理了宋言希当年处理过的关于黑道纠纷的案件,大约两百多起,其中势力大的组织性的有五十多起,排除坐牢,判刑,和其他不算严重的,有五起在火拼中损失严重,其中五年前有一个贩毒组织在东郊交易被当场抓获,对方拒不投降”
禀报的人似乎顾虑什么,顿住了,战砚承眯眸,“他做了什么?”
宋言希的行事作风他再了解不过了,那个男人做事只管结果不在乎过程,什么卑鄙无耻的段数都使得出来,他当初那么大的势力,若不是得罪的人太多黑白两道,怎么会轻易垮台。
“他抓了对方几个头目的妻子儿女”
战砚承低咒,抓对方的妻子儿女威胁,到底谁是白道谁是黑道?那混蛋也真做得出来,他不混黑真可惜了。
他的声音变低变冷,“宋言希还真的杀了他们?”
以他的了解,对女人跟孩子下手,那不是宋言希的作风。
“没有,”对方继续道,“因为那几个贩毒的头目准备投降,结果发生了内乱,而那几个人的妻子儿女都被乱枪打死了。”
虽然不是宋言希动的手,但终归是因他而起。
战砚承一只手插进裤袋,声音变低,听似淡漠,嗓音里压着极深的阴鸷,“查到他们在哪里了吗?”
“还没,战少,我们需要时间。”
战砚承眯眸,沉沉的声音压在人的心头,“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十五个小时。”
“战少,”对方犹疑了一下,才试探性的道,“不如找宋三小姐配合一下,先把他们引出来再说,只要他们出来了”
战砚承眉目一沉,抬头看了坐在床边惴惴不安的女人,冷声打断,“去找人,”他忽然心念一动,“去东郊,看看那里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如果是对亲人念念不忘,若是想报仇,可能就会选择当年出事的地方。
“是。”
战砚承挂断电话,才发现宋安安已经缩进被子里了。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仰着清净的脸蛋,头发落在眼睛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却弯着唇角,“如果她真的要用我去换,砚承哥哥,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爱笑,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宁愿看她哭也不想看到她笑。
几年前她追着他跑的时候,这个圈子的人公认宋安安虽然长相比不上苏绾和宋意如,但那副笑容却是极其招人喜欢的,像是阳光下的碎钻,熠熠生辉。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变成了伪装?
他一下就失了神,声音沙哑,“不会。”
卧室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床头亮着橘色的灯光,不亮却十分的柔软,空气里似乎还有男人低低的带着沙哑的嗓音。
不会。真的不会吗?
她侧身,脸蛋埋进枕头,唇上维持着浅浅的笑容,安稳的进入了睡梦,这是她从美国回来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
宋安安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直到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浅浅的笑。
瘸着一只腿,拉开窗帘,一夜好眠让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异味,昨晚打了一架,还被关在后备箱里那么长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洗个澡。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宋安安小心的褪下身上的衣服,将一只腿搭在浴缸的边缘上,然后整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
正细细的洗着自己的身子,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宋安安一惊,还没做出反应,浴室的门徒然被人撞开了。
看着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的男人,宋安安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自己的胸部,磕磕盼盼的看着脸色黑得跟阎王一般的男人,“怎怎么了?”
她在洗澡啊,战少不懂男女有别的常识吗?
然而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已经迈开长腿跨着步子走了过来,眸色极深的盯着她的身体,伸手就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战砚承!”宋安安惊叫出声,瞳孔睁到最大,“你干什么?”
他不会是真的色急攻心,一大早就来找她那啥啥的吧?据说男人早上的精力都比较旺盛。
这个念头一掠过,她立马就想开骂,怒极攻心,当即就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战砚承,你没娶我之前别想再碰我,我不是”
战砚承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的身上,随手扯过一边的浴巾包裹起她的身体就往外走,“闭嘴!”
他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情况,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下巴绷得很紧,唇深深的抿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暴戾和暗色。
宋安安在他强大的气场下甚至不敢在他怀里大动,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男人抱着她是想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全身上下赤条条的,除了他随便裹的浴巾什么都没有,他要这样抱着她出去?!他疯了吗?!
冲破喉咙的阻止还没喊出声,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打断她的冲动,她在他的怀里僵住,小声的问道,“是谁?”r1
他不是说,不会有人来这里吗?
战砚承耳骨微动,听到细微的钥匙插进匙孔的声音,当机立断,抱着她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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