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遥遥传来梆子的响声,已经三更天了,身畔的桃花已经睡熟,阿九却怎么也睡不着。
十七年了,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了。
十七年前当她从混沌中醒来再次有了意识时,她听到一个女声,“不能再等一会吗?娘娘都还没瞧上一眼,十月怀胎——”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哎呦,我的林姑姑呀,赶紧送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小皇子的安危最重。”
什么十月怀胎?什么来不及了?小皇子?说的是她吗?可她明明是女的呀?
她这是在哪里?她使劲睁开眼睛瞧,却发现眼前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她这是瞎了?
不,不行!瞎了她还怎么参与公司的决策?她顿时急得大喊起来,却把自己惊呆了,天哪,她居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还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这是穿了?还穿成了男婴,天哪,让她死了吧!
她又听到那个抱着他的人焦急的声音,“小祖宗,可千万别哭了,被人发现了咱都活不成。”
她一听活不成立刻就不敢吱声了,只感觉抱她的人把她往胸口揽了揽,急奔起来。没走几步就响起了刀剑对击的声音,她身子腾空摔了出去,然后就陷入了黑暗。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晨钟暮鼓,过了些日子她能模糊看到东西了,看到她细细的小胳膊,看到穿着雪白僧衣的和尚,风华绝代的模样,爱怜地抱着她道:“以后你就叫阿九,九九归原,长长久久。”
她这才确定自己是穿了,胎穿。
她一天天长大,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知道所处的是一个华国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大燕朝,知道救她并抚养她的和尚叫空玄,已经八十了,容貌却像不满四十的样子。他辈分极高,方丈都要喊他师祖,是少林寺神祗般的存在。
和尚待她极好,照顾她不假他人之手,教她读书习字,教她念经打坐,还教她习武练功、奇门遁甲——几乎他会的都教了,他不会的也请人教了。
她始终都不明白和尚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如果她的推断没错,她这一世的母亲应该是皇宫中的某位娘娘,跟和尚是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又怎么样?上一世她再努力再能干还不是比不上平庸纨绔的哥哥,只因为他是儿子,能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想到这里阿九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所以和尚把她当男娃养她一点都不介意,在开明的现代女孩都和男孩平等不了,更何况男尊女卑的古代?估计更是寸步难行吧。
是的,她没有穿错性别,在现代她是女的,她是华国京城赫赫有名的顾家小姐,她叫阿九,因为在兄弟姐妹中她排行第九。
她爷爷有四个儿子,她的爸爸是老三,她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顾家她这一辈有五个男孩七个女孩,其中最聪慧最出色的便是她,二十一岁就拿到哈佛大学经济学院的硕士学位,进入公司从底层做起,两年时间便升入高层,经手的案子无一败绩,把爷爷亲手教出来的继承人甩出八条街。
可她再出色又有什么用?明明她的企划是最完美的,可爷爷启用的却是大哥的;明明是她熬了一个月谈下来的项目,接手的却是三哥;明明是五哥惹出的纰漏,却得她去善后。爷爷用她却也防备她,爸妈疼她,却更疼哥哥,整日唠叨她要多帮哥哥争利益。
就因为她是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所以她付出再多业绩再好爷爷都不会给她至高的权利。她牺牲的休息的时间,玩乐的时间,谈恋爱的时间,全成了一场笑话。
她是累死的,二十七了,连感情都没来及认真谈一场,只不过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就再没醒来。
她也是被谋杀的,打盹之前她喝了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在这之前她发现了顾家的继承人她fēng_liú成性的大哥把公司的机密卖给了对手公司。
所以这一世她不要再殚精竭虑辛苦劳累,她要享受生活,赏最美的景,喝最醇的酒,骑最烈的马。
睡不着的阿九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推了推桃花,在她将要醒来时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人。”
桃花闻言心中一凛,沉下心来仔细听,没听到声音却闻到迷香极淡的香味。她看向阿九,阿九对她点了下头,她便放缓呼吸佯作熟睡的样子。
阿九舌根下压着解药,桃花却不需要,她泡了三年的药浴,这点迷香对她不起作用。
门外朝屋里吹迷香的是一对兄弟,江湖上臭名昭彰的淫贼,哥哥叫江风,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弟弟叫江雨,却偏爱英俊少年郎。两人轻功好,阴邪的手段多,配合得又默契,每每作案屡次得手,真面目却少有人知道。
栈这哥俩就盯上了,后来阿九露了那一手仍然没让他们死心,艺高人胆大,这不,就作死的摸过来了。
“成了吗?”放风的弟弟捅了捅哥哥。
哥哥把耳朵贴门上仔细听了听,心喜道:“成了,睡得熟熟的,还没有人能逃过咱们这迷幻香的。”
他十分得意,一想到里头躺着的小美人,眼里就发出兴奋的光芒。这个小美人虽然年岁还小,却顶顶是个美人胚子,比白衣门的那小娘们还美上三分呢,还是个雏儿,嘿嘿,今晚爷有艳福喽。
“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去吧。”弟弟也十分高兴,一想到马上就要把那个俊美少年压在身下,他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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