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睡了没多久官差就到了,本来有些趾高气扬的神态看到阿九的瞬间不自觉的就收敛了。阿九唇角微动,只当没有看见。
态度好了许多的官差客气地询问阿九走水事件前后,“公子为何觉得是蓄意纵火?冬天本就干燥,而且起火的又是灶间,也可能是你们自己疏忽导致。”官差甲提出疑问。
阿九道:“开始在下也和差爷的想法一样,差爷来瞧瞧正房的门窗,这门被人从外头锁上了,这窗户也是从外头钉死的,这总不能是我们自己做的吧?”阿九引着官差查看。
那门被桃花踢倒后阿九也没有过问,就靠在墙边等着官差取证。
“确实是疑点。”官差乙道,“既然是蓄意谋杀,那为何先起火的是灶间而不是正房呢?”直接对着正房下手多好,何必多此一举烧灶间呢?
“昨夜有风。”阿九一开始也想不通,后来看到风裹着火往正房蔓延才想明白,凶手是故意选择灶间的,因为灶间存在着安全隐患,他就是想要造成这是一场意外的假象。昨夜有风,灶间烧了,那正房也跑不了。昨夜他若是没有及时醒过来,或是他和桃花两人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现在他们可就真的死得透透的了。
“再一个,在下在灶间旁边的墙上发现了油迹,地上也有少许。油乃助燃之物,家仆再是粗心大意也会洒到墙上。”阿九指着墙上的油迹对官差说。
“嗯,有道理。”两个官差对视一眼,“看来是有人蓄意纵火谋杀,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放心,官府不会放过凶手的,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那在下就先谢过二位差爷了。”阿九拱了拱手,微一皱眉道:“在下来边城也只短短几日,要说得罪人还真没有。哦对了,前两天在下在杜家赌坊耍,手气好一不小心赢了小一万两银子,跟杜大东家龌龊了几句,不知道这算不算?”
官差闻言脸一僵,一不小心赢了小一万两银子?那要是用心点是不是杜家赌坊都能赢过来?待听到跟杜大东家起了冲突,两人不着痕迹地对看一眼。官差甲道:“没有证据之前不可乱加猜测,杜大东家就是个仗义舒朗的大方人,哪个提起他不竖大拇指?”
官差乙附和道:“对对,杜家奉公守法,修桥铺路,寒日施粥舍药,谁不赞一句慈善之家?”
阿九垂下眼眸,心中冷笑。一个开赌坊的称慈善之家?是他见识太少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两个官差如此欲盖弥彰,平日得了杜家不少好处吧?连小小的官差都昧着良心替杜家说话,足可见杜家的势大了。此刻阿九才明白宁非为何对官府不抱任何希望。
好在阿九也有心理准备,“在下也没说是杜大东家呀!还请差爷上上心早日查出真凶,也好洗去杜大东家身上的嫌疑,毕竟走水之前在下跟他起过冲突不是?”准备好的打点的银子又塞了回去。
两位官差居然还腆着脸道:“为民做主是我等的职责所在。”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一晃三日过去了,除了那两个官差来看过一回,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阿九心中自嘲:看来他还是有些天真啊!
阿九不知道,那天那两个官差出了院子就满脸鄙夷,瞧着人模狗样的,连点茶水银子都不孝敬,还想他们出力查案?等着吧!况且那瘸子得罪的是杜老大,别说他们小小的捕快,就是知府大人也得罪不起杜家呀!回去后他们还把这事当笑话一般回禀于知府大人。
“这等刁民就是爱生事。”知府大人陈文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直接就给这事下了定论。
说起来陈文陈大人也是一肚子的血泪,他本是寒门子弟,苦读二十余年,终于在而立之年中了进士。他无权无势自然侯不到好缺,蹉跎了一年又一年,后来也不知怎的走了狗屎运救了当朝一位权贵的家眷,这位权贵为了堵众人的嘴就给他活动了个知府的缺。
陈文一听是个知府,欣喜若狂,之后得知是北方边城,心都凉了半截。不毛之地,还常有战乱,又穷,治下民风还彪悍,这样的一个地方他一点都不想来。
可名字都已经报到吏部,任职文书也下了,不去也不行呀!陈文只好咬牙上任了,安慰自己好歹也是个知府,他那一科的榜眼都还是个县令呢。
等他跋山涉水到了边城一看,顿时傻了眼,荒凉就不说了,这地盘也太小了吧?他是来当知府的吧?怎么边城比一个县还小许多呢?
后来他才知他这个知府不过是个好听的空名头,朝廷也是没办法,不把官职设得高一点,谁愿意来?
雄心万丈的陈大人很受打击,尤其是经过几场战争,他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自此纳了两名貌美妾室过上了醉生梦死的日子,什么政务呀全都扔给师爷。
这样的一位知府又怎么会得罪杜家呢?他巴结杜家还来不及呢,毕竟杜老大的妹子是姚千户的宠妾,他还指着姚千户的兵护着他呢。
宁非再次过来的时候正赶上阿九在灶间做饭,官差前脚走,阿九后脚就请人重盖灶间了。
“你来了,午饭没吃吧?正好一起!”阿九低下头往锅底填了一根木柴,然后又掀开锅搅了几下,“面疙瘩汤,我的拿手绝活。”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般优雅。
宁非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一身浅色锦袍的阿九,风华绝代的阿九,在灶间做饭?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君子远庖厨呀,阿九怎么能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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