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王宫了?”公子光腾地一下站起来。
“是,卑下刚离去,便被宫人将此二人接走。”被离无奈地道。
“之后呢?”公子光怔忪半响,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伍员被大王封为大夫,让他操练兵马,允诺其出兵伐楚。”
公子光原本还不将二人放在心上,只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答应召见二人,却没想到转眼间二人便去了王宫,还被封了官位,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可恨!可恶!匹夫,夺吾王位,还夺吾贤才!”
得知二人与吴王僚相谈甚欢,公子光心里憋了许久的一把火顿时烧了上来。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被不讲规矩的小子夺走,坏了从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都怪父亲效仿四叔!搞什么谦让,搞什么兄终弟及!不然哪里会有今天!”公子光大发雷霆,一脚踹开案几。
公子光之父诸樊是上上一代吴王,本来诸樊之父寿梦是想传位于第四个儿子季札,但季札坚持不受,甚至不惜出奔国外来效仿自己先祖泰伯,所以王位就落到了长子诸樊手上。
若诸樊是个心肠硬一些的人也就罢了,恢复传位嫡长子的制度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但偏偏他又感化于季札的贤明,或者说也想证明一下自己作为泰伯的子孙,也有不亚于季札的贤明,于是在过了一把吴王的瘾后,死后就传位于自己的二弟余祭。
然后余祭死后也不服输,传位给三弟余昧。余昧死后,老四季札还是不肯接受王位,余昧就传位给了自己的儿子僚。
这也是公子光一直以来的怨气,四叔季札不肯接受王位是他的事,但论顺序而言,却该回到长子诸樊的儿子——他公子光来继位了啊,怎么反而轮到自己堂弟那小子身上去了?
待公子怒气稍平,被离站出来平静地道:“公子勿忧,吾有一计,可使这两位贤才为公子所用。”
公子光双眼一亮,沉声道:“说来一听。”
被离道:“伍张二人,以伍员为首,伍员所到之处,张离无不随之。而伍员生平所恨者,唯楚国也。大王允诺助其攻楚,方得其所用。若公子觐见大王,陈之以利害,动之以衷情,言明为一匹夫兴师动众,天下必为之所笑,且以小伐大,智者不为也。大王必然收回前言,不再助其伐楚,而伍员也定然不复为大王所用。届时……。”
公子光沉思片刻,拍膝叹道:“妙计,妙计……我明日便去见那小子,当面与他分说!”
……
三天后,一处幽静的院落中,张离抱着头犹自痛悔不已。
经过庆忌一番颠覆常识的教育后,他这才深刻地认识到固有思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招式,远远比他想的更加重要!
高手也好,凡人也罢,用尽全力挥出一拳,自以为已经使出全部力量,其实不过只发挥了身体真正实力的十之二三,越是厉害的人,这个比例数字就越小。
无它,这是与生俱来的保护机能而已。因为未经修炼的人真正用尽全力,是会猝然暴死的,这也是某些凡人在危急时刻耗尽了身体中潜伏的力量,从而死亡的原因。
而招式,就是自如地控制身体的力量。无论是气力还是内力,想要发出几成,就能发出几成,哪怕一招间用尽全力,过后虚弱无比,也不会像凡人那样猝死。
修为越是高深,虚弱的程度和时间就越小、越短暂。
不仅如此,若是夹杂了内力的一击,招式还有着凝练真气的作用,从而达到以点破面的效果,这也是庆忌的功力明明与他相仿,甚至还略逊一筹,却能打得他吐血的原因。
张离再次悲哀地叹了口气:自己居然在这条歧路上走了那么久,还洋洋自得。始终仗着这一身浑厚的功力压人,把招式当作末端小技,真是大错特错啊……
修行修行,没有师父做个引路人果然是不行的。
再者,倒不是说内力就不重要了,与招式相较,也是处于同等地位。
诚然,如果说内力是动力源,那么招式就是输出源。但招式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将体内的功力输出,而是将这份打出去的功力凝练、转化、控制,更有甚者,强悍的招式能将输出的一份功力变成相当于两份、甚至更多份的破坏力,招式愈强,神奇之处越多,传闻中的一些神妙招式,更能引动天象,化为摧城灭地的破坏力。
再举一例子。
如果说内功是一份火药,那么不同的招式就是一颗颗不同规格的子弹,就是一把把不同口径、不同技术制造的枪械。同样一份火药,你包在爆竹里扔出去,就差不多等于张离这般直接用内力压人,哪怕这爆竹里的火药很多,所造成的伤害也始终就是一根爆竹的范畴……
如果张离学了一个招式,哪怕是一个很粗劣的招式,那么就可能一下子跃升到一把原始火绳枪造成的破坏力;稍微高明一点的招式,那么可以是一把燧发枪;更厉害的,就像现代的后膛枪,甚至反器材狙击枪;再往上,甚至可以是洲际导弹,核弹……
招式的重要,有招与无招,就是如此天差地别!更不可能出现什么无招胜有招!
招式与内功也是相辅相成的,越是厉害的招式,需要内功的量与质也越多、越高!
“这方世界的武功招式,神奇到远非我想的那般不堪啊!”
幸好,错误还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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