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天音罕见地在白天出现,低沉的箫声带着不祥的预感,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让每一个听者的心情都变得非常糟糕。
那对年轻夫妻的情绪也越来越差,本来打算去岛上四处游玩,结果夫妻俩吵了起来,一下午哪里都没去。
那对可爱的孩子也变得脾气暴躁,尖叫、打闹、摔坏、甚至故意破坏了别墅内的很多装饰物和家具、电器。
一家人渐渐开始对廖美娟颐指气使,稍有怠慢就一句脏话甩过来。
晚上七点多,这家人对晚餐很不满意,把厨师叫来狠狠骂了一顿,女主人还把一碗热汤泼到了厨师身上。
厨师一反常态,不再忍气吞声,不顾自己被烫伤,冲上去跟女人厮打起来,结果因为双拳不敌四手,被年轻的夫妻打得头破血流,逃出别墅,不知所终。
小夫妻没有追出去,反而将目标对准了噤若寒蝉的廖美娟,先指责她服务态度不好,又骂她不阻止厨师是一丘之貉,最后干脆动起手来。
男主人一巴掌打在廖美娟脸上,她的嘴角流出血来。
一家人闻到廖美娟血的味道,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大人小孩齐齐动手,把她按倒在地,用绳子绑起来,摆到了餐桌上。
他们拿来厨刀,砍下廖美娟的四肢,像食人族一样啃食起来。
奇怪的是,被肢解的廖美娟一点都不觉得疼,更没有丝毫恐惧,只是十分兴奋。她看着四个人类围坐在餐桌前,一脸血污,满口生肉吞噬着自己的躯体,有种莫名的欣慰,仿佛人生的意义得到了升华,此生已然无憾。
那个时候,天彻底黑了,天音越发响亮,仿佛有人手执洞箫,在她耳边吹奏,把音乐都吹进了她的脑子里。
客人一家吃到肚子饱胀,还不肯停下,继续将她开膛破肚,取出肋排、肺、肝、肾、小肠、大肠……分而食之。
他们一开始吃得很快,但后来就越来越慢,隔很久才咬上一口,仿佛陷入了某种痴迷的状态。
夜里十二点,廖美娟仍然没有死,也没有昏迷,尽管她失去了四肢,胸腹之内的器官只剩下心脏和胃了。
天音变得震耳欲聋,箫声尖利、刺耳,仿佛农村办丧事吹的唢呐被电喇叭扩音了上百倍。
廖美娟失神了好一阵子,眼前出现了无穷无尽的血肉幻觉。
当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仅剩的躯体也被分割并分别置放到了好几个地方,大脑和心脏仍然连在一起,被小心地摆放到卧室的床上,胃在庭院的餐桌上,头颅则被扔进了冷库。
她之所以能感应到这些,是因为这些分散的肢体间有着一条条藤蔓般的柔软管子相互连接。
她觉得很饿,冷库里的头颅就开始啃食起冻肉,渐渐地头颅上的眼睛消失了、鼻子不见了、耳朵缩没了、头发也脱落了。头颅变成了一个只有尖牙利嘴的肉球。
她吃得越多,胃和心脏变得越大;肢体间相连接的管子也越密。那些细管子最终编织了成覆盖地面的菌毯,但她还在不停的吃。
她恢复了一点思维能力,发现一家四口的客人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但那种事根本无关紧要!
她感受到了召唤,一种来自发自内心的渴望,渴望与某种东西融为一体。这愿望是她唯一的思考核心,她必须离开别墅,找到那个召唤自己的地方。
可她动不了,只能不停地吃。
她越长越大,覆盖了整座别墅内部,甚至开始向地底进发,她感觉到那东西就在岛屿的中心位置,就在地下!
然而地下的石头太多、太硬!
根系在岩缝、溶洞里的蔓延生长始终百折千回,离目标遥遥无期!也许可以从地面上长过去?
她开始向上生长,从岩峰里钻出地面,长成一棵紫藤,两棵紫藤、三棵紫藤……十棵紫藤、二十棵、三十棵……五十、一百、两百……她长满了石林迷宫,成为了附近唯一的紫藤花。
时间过了多久?
有人来了,她要干什么?
不准过来!
不准过来!
不准过来……
铃铛?
铃铛……响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我是谁?
对,我是廖美娟,我死了吗?我变成怪物了?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活着,让我死吧!
救救我……
“于是,我杀死了她,”苏洛荆平静道。
“这——这也太——”李日高张开的下巴完全合不上了,“太变态了!”
“我总结一下,”方白道,“第一,应小唯在三元湖别墅;第二,岛上的天音出现异常,让人情绪暴躁,攻击性增强;第三,廖美娟变成怪物,是因为吃了变异的紫藤花。”
“大概可以这样理解,”苏洛荆点点头,“关于紫藤花的腥味,我认为是某种刺激人类摄食中枢的化学物质,如果长时间接触会无法压抑食欲,意图将散发这种物质的花朵或人类吃掉!”
“啊!”听到这,李日高惊呼一声,“我刚才就鬼使神差一样,想尝尝那玩意儿的味道!好险!好险!”
“别忘了那个感召廖美娟的东西!那才是罪魁祸首!”吴亦寒忍不住插道,“廖美娟变成紫藤花怪,是因为吃了变异的紫藤花,但最初变异的花又从何而来?必然有一个源头!”
“源头么,”苏洛锦略一沉吟,道,“也罢,事到如今,有时情况也不得不跟你直说了!我怀疑,此次天音岛异变的源头,就是洞湖派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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