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观察了片刻,随即心底一横,拔出残月刀朝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刺去。
鲜血四溅,她却连哼都没哼一下,好像那不是她的躯体似的,只是本能的皱了皱眉头,便极快地又将残月刀从自己身体里头拔了出来。
血流如注,淡黄色的薄衫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殷红。
若是旁人见到这一幕定觉得她是疯了。不过她没疯,她很清醒。她知道哪里是一刀毙命哪里不是,也知道怎样拿刀才能营造出自己被他人捅伤的假象。
鲜血顺着她的衣角流淌到地上,猩红的血迹像是一条狰狞的小蛇,歪歪扭扭,一路蔓延到不远处的湖心亭中。
她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来到湖心亭上,摔倒在少年的脚边。
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袍角。“救……救救我……”
白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微风轻轻起,撩起了她戴的面纱。
他的身子一怔,竟然是她?
他赶紧俯下身来替她止了血。伤口很深,入肉至少有三分。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恼怒的神色。“是什么人干的!”
她有些虚弱的靠在一旁。“不知道,我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
他猛地将她揽在怀中,眼神间游离的都是复杂的情绪。
她的血虽已止住,但她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她很虚弱,有气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抱着,更是第一次被人从背后抱着。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
“你的伤口我已为你处理好,已然没事了,”他伏在她的耳边,言语呢喃中,全然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
“疼吗。”他问。
她轻轻咬唇,未作回答,可是唇齿间,却不禁溢出一丝凉气。这还用问?能不疼吗!
她的额上因剧痛而沁出大滴冷汗,然而她却哼都未哼一声,更不叫声痛。
“我察看过你的伤口,是刀伤,很深,达三分有余,”他的眼底忽地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你若是疼得厉害,就哭出来吧。”
她的身子一僵。
哭?不存在的。
她记得秋云峥说过,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怕疼,更不可以流泪。
“没事儿,不疼。”她答道。
他蹙着眉瞧了她半晌,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额角,替她拭去了涔涔汗珠。
他袖口处细密的箭纹从她脸上扫过,她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即便是她的未婚夫秋云峥,也只会一脸严肃地对她说:“疼吗。疼就忍着,要是忍不住,就滚出去秋云府。秋云府,不收留废物。”
她想着想着,眸中不禁泛起了一层水雾。她眨了一下眼,眼泪便“啪嗒啪嗒”,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才知道,原来,她也会哭。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在这碧湖圆月下,他的嗓音好听的如阳春三月里,扫去了她心里的一抹阴寒:“乖了,我在这里。”
她转头看他,竟发现他是那样的好看。
温润如玉的俊美脸庞上,五官如雕刻过般的精致。美如冠玉、清逸不凡,甚至,比那秋云峥还要好看几分。
她朱唇轻启,“你是少主吗……”
“恩,”他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早就见过她了,只是却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她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的真名。
嗯……叫什么名字好呢……
她蓦地想起四下无人时,秋云峥会偷偷唤她“小白”。那便就叫“小白”好了。
“小白。”她说道。
“小白……”他语气呢喃,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我记住了。小白,等你伤再好些,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她心里一怔。为何他要带她去一处地方?
她不解,却仍点着头,说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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