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梅花。
语林走近前去,立在花枝下,驻足观看,红梅凌霜绽放,暗香疏影,平添了一份诗意。四周均是高大乔木,衬得这一角极为不起眼,阳光到了这儿都变得清冷起来,语林注意到这株树正对着一扇窗子,里头的人推窗便可见到。游目四顾之下,这才发觉松柏遍植的庭院,这是唯一的花树,若非她嗅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的清香,断然是发现不了这里的。
踟蹰半晌,终归忍不住心中好奇,语林一步一步悄悄靠近那扇梅树掩映下的中国古典式雕花窗,才到窗下,便听到一个声音在唤她,语林一惊,仓促一瞥间,从窗纱缝隙中看见了高及屋顶的落地书柜。
她应了一声,来不及细看,转身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返回,绕过一株终年苍翠的乔松,只见一身黑白制服的管家在门前静候,她才要出声,却见他忽然疾步朝大门方向走。
语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精巧繁复的镂花大门正迅速开启,向两侧退去,守卫室里的人站起来行注目礼。
银灰色的车子缓缓驶进位于庭院里头的停车区,与语林所在的位置相对,隔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心头忽如其来的猜测促使语林立住脚步,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视线刚好能够瞧见对面的一切,却不会被对方察觉。
片刻后,从花坛深处走出一个人,身着白色无领羊绒衫,外套黑色长款大衣,优雅纯粹的白,□□的黑,穿在他身上,又增添几许矜贵从容,这般气质卓然,不可逼视。
语林无声地躲在暗处,眼见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拐过花坛,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放松精神。
站在当地发了一回呆,语林心中不免自嘲自己为何要逃避与他面对面,莫非真如夏静姝挖苦她的那样,一见到‘人上人’就避之唯恐不及?她垂了眸,心情有些低落,如今的她,见到叶嘉言,就如同以往在社交场合表现出来的那样,每每寒暄过后便沉默寡言起来,以她往常的经历,这样的自己,是会令人倍觉沉闷乏味的,她不愿讨人厌,与其最后被自己弄得不欢而散,倒不如避免相见的好。
不自觉间已经走出小径,踏上大路,她低垂着头,默默沉思,乌黑如缎的长发散落下来,掩住了面颊。她对周遭一无所觉,直到身后蓦然响起那声熟悉的呼唤,她恍然抬头,与此同时,已走到门廊处的某人,倏然停住脚步,回身看过来。
与他目光相遇的刹那,语林无端想起了自己在学校花坛边的那番言论,脸瞬间涨得通红,垂眸自省,自己又犯了一发愣就往前冲的毛病,若非被后头的声音喊住,她大约会没头没脑地迎面撞上去。
她从来应付不了突发状况,片刻之后抬眸,唯有冲他微笑而已。
隔了十米开外的距离,树木深深,初阳冉冉,他立在那儿,一贯的从容自若,阳光下,黑白分明的双眸,目光淡然清远,眼波流转间,隐隐藏着抹捉摸不定,似在看她,又好像并没有,语林局促不安起来,红着脸,心思千回百转。她从未像此刻那样热切希望着,眼前的叶嘉言能对她说说话,哪怕只像彼此之前相遇那样,客气疏离地寒暄,也好过此刻相对默然。
她知道身后那人在等她,可是此刻在他目光注视下,她做不到就这样转身而去,尽管她也不确定如今的他们,是否还有可能做朋友。
终于,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不远处,语林松了口气。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回到她身上,却不再停留,致意后旋即离去,片刻间消失在门口处。
语林释然微笑,回过身来,迎着含笑向她走来的沈清臣,他握住她的手,目光中含着安心,笑说:“手机关机,还好是在妈妈这儿。”
语林“呀”了一声,从衣袋中掏出手机一看,一夜不曾充电,可不是关机了么?她赧然一笑,深感抱歉,若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寻到这里来。
“跟沈阿姨说一声,我们就走,好不好?”她笑语轻柔,知道他不愿待在这儿。
他岂会不懂她的心思,含笑携了她的手,一同走向别墅门口。
沈含英已经起床,一身浅紫色套裙,静身端坐在沙发上,裙下交叠着的小腿,笔直纤细,头发一丝不乱地绾在脑后,执着报纸的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钻戒,光芒炫目。
见到他们,沈含英一愣之下,精心修饰的面容,霎时由激动转为喜悦,忙搁下报纸,快步走向前,笑容慈母般温暖:“才跟你公司秘书通过电话,说是明日才能回来的,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合作商临时有事,行程取消了。”沈清臣温言解释。
沈含英含笑点头:“也好,再有一日,就到你们订婚的日子,虽有专业团队策划,但有些事,还需你们亲力亲为,你这些日子忙工作,真难为了语林,一个人劳神费心。”
沈清臣看向语林,目光歉疚,郑重地点点头。
这个家庭有周末共进早餐的传统,是叶嘉言的爷爷在世时立下的。才成为这个家庭一员的沈含英,对每一个这样的清晨均极为重视,沈清臣出差国外将近一月,她原以为还要等一周才能迎来和他在叶家的第一顿早餐,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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